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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都不需要她幫忙。她看著她將虻蟲放在銅匙上煨脆,一個一個專心致志,像舉行一場神聖的儀式。曇奴很難過,低聲道:“你去榻上躺著吧,讓我來。”
她搖搖頭,神情堅定,“我自己的事,自己辦。”
攤了宣紙將虻蟲放在上面,細細碾碎了,看著那黑乎乎的沫子一陣噁心。這時酒吊子裡泛起熱氣,她提起來斟了一杯。好了,一切就緒,只差最後一步。她正襟跽坐著,深深吸了口氣。腦子裡亂得厲害,到底失控痛哭起來。
她是捨不得的,在軍中面對前任國師時,她充滿鬥志都是因為這個孩子。幾次險象環生,她帶著他躲過劫難逃到長安,沒想到最後一場空。她什麼都沒有了,她心裡的怨恨太大,大得自己都害怕。孩子生下來後她不可能是個好母親,悲劇可以預見,那麼現在就應該快刀斬亂麻。
她和臨淵的最後一點牽扯,斷了就徹底結束了。她迫切想要新生,太累太辛苦,感覺不到任何的快樂。她伸手捻起宣紙的兩角,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橫下心把粉末倒進了嘴裡。
溫酒送服,吞下去了,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她把酒盅砸在席墊前的地上,匡地一聲分崩離析,就此與過去徹底劃清界限。
搖搖晃晃站起來,回到榻上躺著。身上冷得厲害,使勁裹住了被子。曇奴給她燒炭,灌了腳婆讓她焐在肚子上。她闔著眼仔細感受,約莫過了一炷香,開始有隱約的痛,從小腹向外蔓延,擴散到四肢百骸。漸漸強烈起來,這種痛是鑽心的痛,牽腰及腹,難以描述。她以前曾經有過行經不暢的時候,這個比之要強烈十倍。她忍得冷汗直流,卻咬住被角一聲都沒吭。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越是痛,越是刻骨銘心,杜絕以後再犯同樣的錯。
就像把人千錘百煉,熬過了一輪,幾乎支離破碎。幸虧持續的時間不多長,也就兩盞茶工夫,突然有暖流侵洩而出,她鬆了口氣,銳痛隨之減輕,大概已經結束了。
身體空了,心也空了。她仰在那裡淚流成河,曇奴在邊上不住說著,“千萬不能哭,小月子裡傷了身一輩子不能好。過去就過去了,從今天起一切從頭開始。”
她給她背後墊上褥子,喂她薑糖棗兒茶。剛墮了孩子要暖著,不能受寒。蓮燈動不了,她來替她清理。揭開被子把她身下的墊子抽出來,看到一大灘血裡有個小小的人形,兩寸來長,這麼可憐!
她沒讓蓮燈看,怕她傷心。找了個白玉胭脂盒,把孩子放進去,埋在了桃樹底下。準備好的香燭貢品都擺放好,她合什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