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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錢旭陽是最慘的。
“這段橋座的圖,你重新畫一下。”
“受力沒做對,你連基本的橋樑波流力都不會算?”
“小易,你沒給對資料嗎?給對資料了怎麼他還畫錯?”
瞿飛每句話,都帶著對錢旭陽的懷疑。
環形匝道橋樑落位有誤差,給對資料畫出來的橋座有問題。
每個問話砸在錢旭陽心裡,基本等同於“你這麼菜,金嶼人工島一定是你搞錯的吧?”
嚇得他態度良好,滿頭大汗地趕緊修正。
二建另外兩個有橋樑經驗的設計師,大氣不敢出。
唯恐瞿飛轉火,換他們當炮灰。
高壓之下,臨時辦公室只能聽到瞿飛的聲音,以及錢旭陽卑微“對不起我馬上改”的道歉。
曾經錢旭陽能夠仗著自己A大研究生身份,四處認師姐師兄。
現在面對一米九的大師兄、去過菲律賓深造當總工的小師兄,不敢吭聲,埋頭畫圖,假裝自己不是A校學生,千萬不要被瞿飛這個煞神發現。
以前,他認為律風這樣視線冰冷,用行動表達鄙夷的高冷設計師,是人間大殺器。
現在,他才清楚意識到——
工地上果然是拳頭說話!
瞿飛這麼大的個子,一拳頭能把他給錘進土裡,也不用追究什麼設計責任了!
不怕鹹魚偷懶,只怕鯊魚張著利齒隨時監工。
錢旭陽稍稍想懈怠一下,就能聽到瞿飛嗤笑聲。
那麼輕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料事如神,彷彿在說:“果然你就是金嶼人工島建造誤差的罪魁禍首”。
錢旭陽水深火熱,律風也沒好到哪裡去。
也許是輸液之後藥效上來了,他吃藥睡覺,捂了一身熱汗。
等人清醒過來,易興邦已經在敲門叫他吃完飯了。
律風翻身起床,精神清醒了一些。
他問:“環形匝道畫得怎麼樣了?”
“啊……”易興邦認真想了想,選了個精準回答,“效率突飛猛進。”
臨時辦公室,堆滿了食堂送來的盒飯,室內還有淡淡飯菜油煙味。
律風被迫在食堂吃完晚飯,量過體溫,經過醫生批准後,才在易興邦監督下,回到久違了一天的辦公室。
辦公室少了他,多了三個人,變得十分擁擠。
所有人都埋頭於手上的繪製工作,滑鼠、鍵盤敲響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