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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平大橋主橋不過短短千米, 足夠律風和殷以喬慢慢走上很久。
律風待在病房的時候,特地避免聊到工作。
此時,像是靈魂掙脫了枷鎖,對自己熟悉熱愛的事業暢所欲言。
“這下面有40個橋墩, 269根樁基。本來設計上每個橋墩6根支撐樁, 等真正建設的時候才發現, 橋頭橋尾、海床最深處, 6根不夠,得改圖。”
“我們做設計的時候,以為有了南海隧道的經驗,跨海部分肯定沒問題,結果一鑽孔, 下面密密麻麻的海底岩石脆得跟豆腐渣似的, 又要改圖。”
“不到最後動工,我們完全沒想過, 居然是陸地淤泥區的工程進度最快,改圖最少, 跟我們一開始的設計沒什麼區別。跨海橋部分改了又改, 本來援建結束準備回國的設計師,都被我們調過來了。”
律風踩著魚平大橋壯闊軀體,每一句話都在說困難,但每一句都透著驕傲。
永無止境地繁複改圖工作, 貫穿了他們整個工程。
他講述起來,語氣輕鬆、快樂, 甚至告訴殷以喬,“因為有了英雄榜,工人進度比他們預計還要快, 有時候他們都得熬夜改圖,才能保證第二天可以正常開工。”
施工追著設計要圖的建設體驗,律風在國內感受了千百萬次。
卻沒想到在菲律賓也能常常感受。
他聊大橋,聊英雄榜。
談起菲律賓人對金錢的執著渴望,還有對接受表彰、登上報紙的異樣狂熱。
殷以喬聽著聽著,竟想起錢旭陽模仿律風所說的自吹自擂。
“我怎麼聽說,菲律賓人想把你供起來?”
師兄一句輕描淡寫,律風尷尬得頭皮發麻。
“那是錢旭陽為了、為了幫我瞞住你,胡亂編造的!”
律風堅決不承認這種詭異的個人崇拜,“我給出了一個英雄榜的概念,具體內容和檔案起草都是交給專家負責,菲律賓人再喜歡英雄榜,也跟我沒什麼關係。”
殷以喬難得可以找到令律風尷尬侷促的話題。
他挑起眉梢,語氣悠然說道:“哦——我還以為,是你告訴他要這麼編寫訊息的。”
秋後算賬,為時不晚。
師兄一聲腔調悠長的“哦”,炸得律風汗毛豎立,連側腹都一陣一陣地發麻。
殷以喬從來沒有在醫院裡質問他、責怪他。
更沒有提及這件事。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