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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沒什麼光亮,窗簾也拉的嚴實。黑暗在屋子各個角落浮動著,好像連大聲說話都是種罪過。
杜雲停背對著他,這會兒薄薄的睡衣掀上去了大半,脊背又白又瘦,還泛著股說不出的香氣,像是牛奶。面前人反覆嘟囔著說背上想要撓撓,自己伸長了手卻怎麼也夠不著,只能在肩膀那一帶活動,最後只得把手撤回來,又喊了一聲,“舅舅......”
顧黎被這一句喊的回了神。
他把手覆上去,輕輕地抓撓。這場景於沒什麼親人的顧黎而言有些奇怪,甚至是荒唐,他幾乎不知自己腦中究竟在想什麼,好像全是一片混沌。
顧黎手上有薄繭,撓著撓著,面前人的背就微微顫起來,蝴蝶骨好像能撞破薄薄的面板,從裡頭探出翅膀。
杜雲停被他摸的直哆嗦,臉都埋進了被子裡。
男人說:“疼?”
他看面前人膚質挺細的,稍微撓兩下就有細細的紅印子。杜慫慫搖搖頭,聲音打著顫,小聲說:“是舒服。”
顧黎的手頓在那兒了。
“舅舅的手好大,”杜雲停扭過身來,把自己的手貼過來和男人比,小了整整一圈,溫熱的呼吸和著奶香氣一起撲過來,好像是甜的,“我也想要這麼一雙手......”
顧黎沒回答他。杜雲停只感覺那邊的被子一動也不動,半晌後,才聽男人低沉道:“睡吧。”
杜慫慫相當遺憾。
這就完了?
他費了這麼大力氣,就沒有什麼表示?
大生意的資本總得亮出來曬一下,展示展示誠意啊!
顧黎的手伸過來,在他被子上拍了拍,聲音繃緊了。
“不許再說話!”
杜雲停:“......”
成吧。
他見好就收,砸吧砸吧嘴睡覺。身旁的男人卻在半夜起了身,許久之後才回來。
重新躺下後,顧黎久違地睡到了大天亮。
這和之前不一樣,顧黎曾經用過挺多法子,安眠藥也試過,卻也沒能換來一個安穩覺。他的警覺好像是天生的,即使是睡著了也不能完全把心放下來。
小外甥好像是個例外。
顧黎說不出這例外究竟是為什麼,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例外,並不讓人反感。
城市從一大早就醒了過來。
火車站的人從早上開始便鬧嚷嚷,一輛慢車進了站,開啟車門,昨天還沒清理掉的泡麵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