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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慫慫不說話,把頭一低,臉頰潮紅,含羞帶怯,全然看不出剛才那個划船靠浪的人是他。過了會兒,反倒含糊催促,“二哥快去洗。”
顧黎哪兒還有心思去洗澡?
他如同雕像一樣在床邊立著,半晌後邁動長腿,把被子掀開了。
小知青一怔,抬起頭望著他。
“二哥?”
“——別穿。”男人低聲道,“只穿這個……”
杜雲停到底是被這浪衝打的上了船。這會兒船槳就在他手裡握著,像是原木的,握著都沉甸甸,端頭又圓潤飽滿,並不怎麼好使勁兒,他得費好大力氣才能拎動,更不要說自己去劃。興許是風大,又興許是別的,沒多久便累的他直喘氣,再沒半點力氣了。
這浪花卻沒放過他。它們聚集在船下,一陣陣地把他拋上浪尖,又從浪尖上拽下來。雪白的浪花敲擊著船底,水聲嘩啦啦地響,撞出一片細碎的泡沫,好像時刻都能把這艘小船掀翻了。
杜雲停本來以為自己會水,真的看了這浪,卻也不可避免心生恐懼。他那一點水性,在這裡頭半點作用也沒,只好抱緊了顧先生的脖頸,像抱著海里頭唯一一根浮木。
男人顯然是喜歡他的擁抱的。一瞬間,風浪更大了。
“鬱涵……”
在背景的海浪聲中,他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叩著他的心。
顧先生抱緊他,沒頭沒尾地說了情話。
“——我愛你。”
杜雲停一愣。
顧黎並不是會說情話的人。尤其是在這個世界,似乎格外的嚴肅自持,這年代的背景與軍隊的生活,讓他沒有沾染上什麼人情味兒,更像是一把隨時可以出鞘的軍刀。
這時候的人們恥於說愛。好像這是自制力不強的體現,是不體面、不道德的。
可情到濃時,這些話又像是活了,自動從人的嘴裡往外冒。
“我愛你……”男人沉沉啄吻著他的臉頰,又說了一次。他抓著小知青的手,兩人的頭上身上都是汗,彼此貼著,卻一點也不嫌棄。
杜雲停在黑暗之中睜開眼。男人盯著他,眼眸深處有奇異的亮度,好像在等一個回答。
這讓杜雲停的眼睛有些酸澀。他記起上個世界同樣在等他這個回答的舅舅,就好像是被誰拿著小錘子重重地敲打了一下心臟,硬生生將整顆心都砸的軟下來。
他這一次沒有猶豫。他把頭靠過來,聲音還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