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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晚上十點,透過落地窗望出去,密集的烏雲從西北邊挨挨擠擠地湧過來,密不透風地吞了半片天空,吐不出半絲光亮。
餐桌上胡亂扔著外賣盒子,或許是送餐地址有些令人敬畏,連索要好評的愛心貼紙都戰戰兢兢地貼得很端正。
這座別墅裡,除了園丁和來接送陸上錦的司機,沒有保潔阿姨,沒有廚師,也沒有任何能照顧陸上錦飲食起居的傭人,這一切都是言逸的工作,從他們分手之後,言逸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手裡拿著一張簡歷,眼神亮晶晶地要應聘這座別墅的執事。
從前那隻小兔子很會撒嬌,會撅著屁股窩在沙發上,沒得到撫摸就失望地一直趴在旁邊,楚楚地看著他,直到陸上錦把手放在他頭上摸摸,再捏捏乖巧垂在髮絲裡的兔耳朵。
分手之後,他又黏過來了,但變得得體又剋制。
其實若是多留意些,仍然能看見他眼瞳裡閃爍的微光,像收到了信徒許願的星星一樣,皎潔熱情,熠熠地亮著。
陸上錦等待著對話另一端的回應,他蹺腿靠在沙發裡,皮鞋偶爾不耐煩地點點地面。
離家出走,小兔子長本事了。
電話裡沉默了很久,陸上錦現在不忙,可以多給言逸些耐心。
沙發邊的地板上摞著三十盒提摩西乾草的包裝盒,他之前叫不出這種草的名字,但聽助理說這是從寵物商店買來的兔糧。
他想讓言逸快點回來,想看看他驚喜地抱著禮物說謝謝。陸上錦看到那個表情時會感到舒心。
說不清分手以後還纏纏綿綿的感情是不是該斬盡殺絕,只是每次看到言逸,想到他身上血肉相連的A3腺體,他無法忍耐心裡的排斥,殘忍地想要他滾出自己的世界。
而他不在了,又遏制不住地想。
他承認,聽到言逸近乎崩潰的哭求,問他“為什麼不喜歡我了”的時候,心裡確確實實地疼了,那隻小兔子從不乞求任何人,只對他一個人不止一次地低頭,而他從前,絕對捨不得聽他卑微至此的脆弱嗓音。
如果他還是那個十八歲的少年,他會毫不猶豫地抱他入懷,親吻他,用足夠的安撫資訊素護著言逸讓他睡在懷裡一整夜,直到後背因為許久不動痠痛了,也不肯鬆一鬆,怕驚醒了懷裡安睡的小白兔。
什麼感情經得住十來年的考驗,他倦了,被一樁又一樁的糟心事弄煩了。
兔子很多。還有不少替代品,他不需要愛得這麼辛苦。
所以會被更多甜美的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