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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松鶴延年圖,二皇子卻偏偏送出這幅畫,背後有大皇子的手筆也不一定。
反正,無論如何,那幅松鶴延年圖擺到咸寧帝的御案上,就是觸了逆鱗。
咸寧帝抬了抬手,讓高讓停下退到一邊,緩緩坐直身,“這次朕不過微恙,卻讓不少人都緊張了。”
謝琢像是沒聽出咸寧帝話中隱晦的意思,只道:“陛下龍體是否安泰,牽動社稷乾坤。”
“嗯,此次病重,朕思慮良多啊。楊首輔和徐閣老很久之前都提過,說儲位未明,朝中不平。”
咸寧帝手搭在御座的扶手上,用翡翠扳指敲了敲,問得極突然,“朕知道,延齡向來最是不偏不倚,由你看來,朕這兩個兒子,哪個更適合坐上儲位?”
話音未落,殿中便一陣寂靜,所有人都暗暗望向謝琢,聽他怎麼答。
謝琢似乎也有點驚訝,隨即跪在了地上。
咸寧帝面上沒有明顯的喜怒:“延齡為何突然跪下?”
“因為臣的想法與楊首輔、徐閣老都不同。臣接下來說的話,有得罪兩位殿下的可能,還有可能會冒犯陛下,所以先行請罪。”
咸寧帝有了點興趣:“你儘管說,朕先赦你無罪。”
“是。”
謝琢這才開口道,“臣以為,兩位殿下皆是龍章鳳姿。大殿下心性溫和懷憫,但容易偏聽偏信,如上次的校場演練,以及之後的文遠侯府一案,都暴露出了大殿下的這一弱點。而二殿下禮賢下士,心胸廣博,但做事不夠嚴謹,思慮也不夠周全,多有心急衝動。
因此,兩位殿下都還需要陛下的鞭策和教導,尚缺乏儲君的賢能。”
站在御座旁的高讓小心看了眼咸寧帝,更深地躬下背,心道,這謝延齡真是膽大敢說,富貴險中求啊。
一陣令人憷然的安靜後,咸寧帝開了口,斥道:“好你個謝延齡,誰給你的膽子,連朕的兒子都敢罵!就不怕老大和老二知道你今日說的話,記你一筆?”
殿中的內侍宮女立刻跪了一地,大氣不敢出。
謝琢卻無畏地抬起頭,直面咸寧帝的視線:“臣只是實話實說,臣也不怕被兩位殿下記上一筆。”
咸寧帝凝視謝琢半晌,突然笑道:“起來吧。今日殿中之事,所有人不得外傳。”
又嘆道,“朕這兩個兒子,明明都已經加冠娶親,卻還是讓朕不省心。”
謝琢站起身:“陛下為人君父,該注意龍體,兩位殿下都還需要陛下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