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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善失戀了。
一週後的某個傍晚,子歉將她約出來。他們站在河堤的柳樹下,她等著他開口,像迎接審判。
對比起周瓚鋪天蓋地的流氓哲學,子歉分手的方式是強盜式的。他只說了一句話:“對不起,祁善,我想我應該和阿瓏在一起。”然後他沉默地站在她身邊,不再解釋,沒有多餘的一句廢話,悶棍打狗,滴血不留。
祁善也懂了。她回答說:“哦。”
獨自一人回到家,她爸媽有些奇怪,怎麼出去約會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還餓著肚子。祁善飯吃到一半,恍然想起,她連“再會”都沒來得及說。
就這樣,祁善二十八年的人生頭一回正正經經地戀愛,又正正經經地被人甩了。兩個生活圈子重疊太多的人談戀愛的弊端逐一體現。第二天早上,大部分認識祁善和子歉的人已經知道他們分手了,到了第二天晚上,所有人開始對她表示同情。祁善走到哪裡都有“理解”的目光在等待她。她愁是發自肺腑,笑是強作歡顏,面無表情是把悲傷深埋在心底……喝杯咖啡也被人解讀為徹夜不眠。就連她媽媽也不再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早餐多給她煎了一個荷包蛋,她爸爸對她說了許多勵志的人生箴言。
聽說周啟秀親自登門向老友賠罪,他本想讓子歉也來,被沈曉星夫婦制止了。年輕人婚前有選擇的自由,何苦弄得大家下不來臺。何況在祁善緩過來之前,他們也不打算和子歉碰面。三個長輩一塊吃了頓飯,大家互吐苦水,不了了之。
這些事都是祁善間接從她爸爸那裡聽來的。分手後,祁善用不著再隨子歉背井離鄉,但是她還是接到了去兄弟院校圖書館交流學習的通知。祁善很懷疑這是她媽媽和老同學溝通後的結果,她老老實實地去了,一去就是三個月。回來時夏天已到尾聲。
祁善繼續在圖書館和家之間兩點一線地生活,依然沒有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周子歉,他也沒有再出現在祁善面前。這種過度的“隔離保護”反而讓她浮想聯翩,子歉和阿瓏到底走到哪一步了,他們公開了?見家長了?結婚了?祁善只能在心裡猜測,她不能將這份好奇公之於眾,聞者會沉重勸解:分手了,就放下吧,何苦和自己過不去?
她現在豈止是放下,連從前有沒有端起過都產生了懷疑。
在這種氛圍裡,陳潔潔約祁善打麻將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