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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恢復記憶也不準確,那更像是一場人生的走馬燈。
四歲時,我媽帶著我走進樂器行,買了第一把幼兒10/1大提琴,此後我便徹底與大提琴結緣。它成了我的愛好,也成了我的職業。
八歲時,家庭遭逢鉅變。要說八歲前,我的人生是嚴母慈父、闔家歡樂,那八歲後,就是徹底的顛覆。
記得那天吃過晚飯,我正在做作業,家裡座機響了。我媽接起來聽了幾分鐘,什麼也沒跟我所,挺著大肚子就慌慌張張出了門,爐子上甚至還燉著給我爸準備的補湯。
我自己做完了作業,一個人害怕得睡不著,將家裡的燈全開啟了,睡在客廳裡就著電視的聲音等父母回家。
大概到凌晨一點的時候,我媽才拖著疲憊的身軀進屋。
我聽到聲響揉著眼睛從沙發上爬起來,電視螢幕上顯出“謝謝觀看”的字樣。我媽遊魂一樣放下鑰匙,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面容在短短几個小時內像是老了十歲。
她佝僂著背,痴痴盯著茶几上的一點,除了胸口的正常起伏,連眼都很少眨。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這樣多少讓我有些驚慌。我爬下沙發,小心翼翼靠近她,問她怎麼了。
她遲緩地抬頭,怔怔看我半晌,展臂將我抱入懷中。從隱忍的啜泣,到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長到八歲,我還是第一次看她哭成那樣。
我永遠記得我媽被推進產房生產時,我一個人坐在空蕩的醫院走廊,那種孤獨,恐懼,打心底裡感覺到的“冷”,而那時甚至還是夏天。
往後的幾年,我媽想盡辦法養育我和小妹,最拼的時候,一個人打幾份工,累到做飯都能睡著。
為了供我學大提琴,供小妹學跳舞,她完全放棄了自己的人生,整日鑽營賺錢之道,日復一日,起早貪黑。生活的重壓摧殘著她,讓她難有喘息的時候。她的確很愛我們,但她也的確被我們拖累得很慘。
我想過,她後來信教,可能也是因為她需要一個“支撐”,不然這樣無望的人生,實在很難讓她撐下去。
十五歲那年,我聽從我媽的安排,順利考進宏高,成了眾多高一新生中的一員。
學校挺好,離我家幾站公交的距離,不算很遠,只是隔壁就有家風評不太好的高職。我媽為此頗為憂心,還特地警告過我,讓我離那些人遠一些,不要被帶壞了。
“那些喜歡打架生事的,一天到晚流裡流氣嘴裡叼煙的,就不是‘學生’,哪個學生不學習專門學小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