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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又有些慘痛的灰白色中天真的對夏芳然搖了搖頭,微笑著後退,後退,夏芳然沒有緊逼上去,絕對沒有,但是那孩子還是一點一點地後退著,是嚇壞了嗎?那一瞬間夏芳然幾乎是後悔了,她一點都不想傷害這個孩子,她發誓她不想。夏芳然知道這孩子是上天派來懲罰她的,這個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的小魔鬼,她是來帶著她下地獄的。她已經準備好了,丁小洛我不怕你,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應該對所有接踵而來理所應當的懲罰甘之如飴。
“丁小洛。”她的嗓子竟然如此晦澀跟喑啞,“不要再往後退了丁小洛,後面是――”那個“湖”字還沒有出口,她就已經掉下去了。像電子遊戲裡GAMEOVER時候的那個小人兒一樣張開雙臂掉下去了。夏芳然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想拉住她的手,她覺得自己已經觸到她的面板了,丁小洛的小手真暖,那觸覺完全是果實一般地清甜和溫馨。
“我想我的手一定是凍僵了。”夏芳然抬起頭,看著徐至,“要是我的手不是一點勁都使不上的話我說不定可以拉住她,我想要把她拉上來的,她沉下去的時候我喊人了,我使勁地喊,可是居然連一個人也沒有。湖邊上只有我和那個葉初萌的雕像。當時我想我們中國不是有十三億人嗎都死到什麼地方去了?我不會游泳,我也不是葉初萌。”
“完了?”徐至問她。
“完了。”
“那麼簽字吧。”
徐至又一次明顯地感覺到夏芳然笑了。她真是愛笑。徐至想她一定是一個笑容很美的女人,但是現在沒有誰有機會印證這個了。
17
陸羽平總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童年的人。他是在一個小鎮上長大的。鎮上的人們基本都互相認識,陸羽平就算叫不上誰的名字也絕對不會對那張臉感到陌生。陸羽平在十二歲之前就一直過著這樣一種沒有陌生人的生活。所以很多都市裡的孩子天生就掌握的冷漠對於他來說就需要在成長的日子裡慢慢地學習。那座鎮上的男人們多半都是礦工,陸羽平從小就習慣了遠遠傳到鎮上來的礦山的機器的聲音,或者轟鳴,或者沉悶,對於他,這些機器的聲音就像雨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對於森林裡的動物一樣,能喚起他最柔軟最深刻的鄉愁。後來陸羽平來到城市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原來在大城市裡,機器被認為是一樣冰冷無情的東西。這個發現令陸羽平第一次明白人和人之間的不同。十二歲那年的某一天,他聽見一聲恐怖的巨響震盪著這個小鎮,那聲巨響是陸羽平貧乏的童年裡離“激情”最近的回憶。他覺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