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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點什麼?”他問。
“隨便。”CAROL心不在焉地說,她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怵中恢復過來,一直在竭力回憶辨證唯物主義的精髓,告誡自己世界上沒有什麼“超意識”,意識是以物質的形勢存在的,中風是物質的,車禍是物質的,癌症是物質的,不可能由誰的意志來操縱。
他彷彿沒有覺察什麼,開心地一笑,很濃的眉毛向兩邊鬢角飛去:“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放暑假的時候,總是我們倆去買早點。我們問媽媽早點吃什麼,她就說‘隨便’,我知道她愛吃炸醬麵,就總給她買炸醬麵,結果你以為炸醬麵就是‘隨便’,所以每次我們去買早點,你就對服務員說:我媽媽要吃‘隨便’。”
CAROL也想起那些遙遠的事情。他記得那麼清楚,講起來的時候,開心而又得意,如數家珍。在一旁等著點菜的餐館女服務員也跟著笑起來,微笑著看他,似乎一點也不著急,耐心地聽他講。
“請給我們來個紅燒田雞,滑藕片,蒜蓉西洋菜,再加一個清蒸全魚。”他仰起臉,微笑著對女服務員說。
女服務員很殷勤地點頭,記下菜名,不時地瞟他一眼,記完了,拿過菜譜,有點撒嬌地說:“不需要這個了吧?那我拿走了,可別後悔啊。”
CAROL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真是無可救藥了。他像所有知道自己有魅力的人一樣,抑制不住地要隨時施展一下自己的魅力,也許並沒有什麼狼子野心,只是想測試一下自己的魅力還管不管用。一旦有人被他的魅力魅惑,心裡頭就很有成就感。
用現在時髦的話說,就是愛放電。放電的人,為自己能電倒觀眾而興奮;被電的人,享受那種微麻而不致命的感覺,這是一種心照不宣、兩相情願的遊戲。放電的人,並沒有指望電翻幾個,當作勝利果實扛回去;被電的人,也無意被他電翻,成為他掌中的玩物。一切都是不經意的,沒有特別的目的。只有他的妻子,可能會象貧電地區的人民一樣,痛恨他浪費寶貴的電力資源,但她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指控來。他什麼也沒做,他放的電,你沒法收集起來呈堂供證。
她記起小時候跟他出去吃早點,從來不用排隊,那些女服務員都喜歡跟他說說話,開開玩笑,說著說著就把他要的東西準備停當了。她小小年紀,就覺得那些人對他笑得特別甜,順帶也把她殷勤一下。但如果是跟媽媽去那家餐館呢,就沒有這種待遇了。
CAROL覺得自己從小就高於這種把戲,五、六歲的時候,還不知道“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