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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俠肋下青劍,剎那間便要龍吟出鞘,不由一時默默不語,靜靜站在了簾畔。
向經綸旁若無人的默默望紙,片刻後右手撈過案上一隻筆,草草一蘸焦墨,忽而腕隨心動,筆走龍蛇,力透紙背般揮毫紙上寫罷一字。一字寫完,筆勢不斷又生一字,如此連綿不絕,竟似寒江乍瀉,出峽奔流。
曾九緩緩走上前去,只見他桌上湯藥未飲,信件凌亂,靠牆一側橫臥著一隻紫檀劍匣,她從未見過。再看他紙上字跡,起處焦黑煞煞,如天雷暴雨叱吒,愈往下行,墨漸不足,有勾折抹轉處,彷彿崩山裂壑,又如斷劍折鉤,及至收尾,餘墨似有如無,皆化作一片蕭蕭細雨,瑟瑟水痕。
她識得這是一闕水龍吟,便輕聲念道:“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人言此地,夜深長見,鬥牛光焰。我覺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待燃犀下看,憑欄卻怕,風雷怒,魚龍慘。
“峽束蒼江對起,過危樓,欲飛還斂。元龍老矣!不妨高臥,冰壺涼簟。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問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陽纜?①”
曾九念罷,見詩中揮劍北進之高概雄思、壯志難酬之彷徨悲嘆,竟與向經綸所思所望如出一轍,不由以為是他所作,便微微一嘆道:“好詞。”
向經綸拋筆在側,彷彿知她心思,長舒一口氣道:“此詞非我所作。”說罷,他目光流連紙上片刻,忽而喚人道,“把這拿去燒了罷。”
婢子上前將宣紙捲起,忽露出案上半張信箋。曾九一瞥之下,看個七七八八,正是分壇屬下傳來信報。只見上面依稀說得是甚麼彈劾、革職,歸隱云云。她看得一半,便微笑道:“那倒奇了,這人彷彿特地為你作了一闕似的。”
向經綸一紙寫罷,情緒已然歸於平靜,聞言微嘲道:“他哪裡是為我寫,是為自己寫。”默然片刻,又忽而淡淡道,“我知稼軒公之恨也!”
二人並肩而立。向經綸靜靜望著紙上詞句,曾九則仰起頭來望他面容。
望著望著,她忽而心想,他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只怕是向來自知時日無長,是以才同四十多歲的老頭子一般,生出瞭如此壯志不酬、卻時難我待的心思。
她早先六七十年間,多是瞧見誰英俊動人,便談笑調情幾句,一言不合稍覺無聊,便即拋在腦後;還未曾遇到這般一種可愛人,抑或未曾打心眼裡覺得誰有他這般可愛。一時忽而不著調地想道:“我怕是有些喜歡他。”又悠悠然尋思,“那麼我更歡喜他中意我貌美如花、聰明絕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