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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傻子,也把咱當傻子嗎?”
那滴汗猛地落了下去,在徐達鼻尖下的地面上濺起水花。
“臣不敢!”他又磕了一個頭。
“你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咱也說了不會怪你,你還在害怕什麼?莫非是心虛了,真的打算謀反?”
“臣絕沒有謀反的意思,王爺明鑑。”
“那麼你是打算告訴咱,你就是單純的蠢罷了?咱讓一個蠢人當了咱的丞相,和一個蠢人稱兄道弟嗎?”
質問一句比一句聲高,音浪如海般傾覆過來。
“不,臣不蠢,此人,此人……”
徐達想到了朱興隆。當年鬧饑荒的時候,他也還是小孩子,親眼看著朱興隆拉扯一大家子,費力在地裡刨野菜,對抗來催收的小吏,用拉貨賺來的銅板給他的母親買並不起作用的藥草熬著喝。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我和王爺放牛的那時候,王爺即便吃不飽飯,也沒什麼力氣,可是照樣淘氣調皮,他家裡的那些糧食,都是他的長兄攢下的……
我也,也喊過朱興隆一聲大哥……
那是他的兒子啊,朱文正是他的兒子!
最終,徐達閉了閉眼,用很輕,卻很果斷的聲音道:“此人是朱文正。”
朱元璋也閉上了眼睛。
他們兩個如今照樣是一站一跪,氣氛心情卻已大為不同,他們看不到彼此的臉,表情卻彷彿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只是朱元璋比徐達清醒得快多了,他把胸中被喚起的柔情和感動通通埋葬,加了幾捧土踩實,立好墓碑,將墓園的鑰匙打碎到童年的記憶中,便前所未有地清醒了。
這一清醒,以往被他刻意忽略的一樁樁、一件件事全都翻湧進上心頭,不管是戰事上的,還是私人上的問題,嶄新的與昨天剛發生沒什麼兩樣,清晰透明。愛之恨其生,恨之慾其死,朱元璋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縱容朱文正那麼久。
再睜眼時他的眼裡只餘下殺氣。
“徐達,你回去做準備吧。”
“是。”徐達站起來,默默後退幾步。
在他要關上門的一瞬間,朱元璋制止了他,說道:“把門這麼開著吧。”
徐達的背影消失後,朱元璋把桌後的椅子搬到了桌前,在徐達跪過的地方坐下,凝望著天邊的紅色夕陽,它正落入遠山後面,一如人的生命走向遲暮,在這時萬物都是悲憫的,人的心裡也會有說不盡的悲傷。
不同的是,太陽第二天會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