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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燈在醫院住了十幾天,她前額被縫了八針,伴有輕微的腦震盪,有兩根肋骨斷裂,險些傷及內臟,左手也骨折了……儘管她這一回傷得不輕,但總算是大難不死,撿回了一條小命。陸寧海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在ICU裡待了半個月,最後醫生還是迴天無術,宣告不治。
傅鏡殊離開國內的那天,方燈去參加了陸寧海的葬禮。她其實不恨陸寧海,甚至因為他的死而在心中添了幾分陰霾,他畢竟是想過要給她一個”家”的人,不管是出於何種不可見人的目的,但他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她,反而枉送了性命。
陸寧海並不是瓜蔭洲的常客,方燈記得她第一次見他,傅維忍死了;第二次,他為她和傅七提供法律幫助,方學農一命嗚呼;第三次,他帶去傅維信的死訊,給了傅七一次命運的轉機;最後一次,他會想到一念之差會將自己送至死神手中嗎?
然而,在內心深處方燈也不想否認,當得知陸寧海死去的那一霎,她也有種解脫了的釋然。
方燈越來越覺得她和傅七都在走一條兇險無比的小路,這一路上只有他倆,他們披荊斬棘,身旁的障礙逐個倒下,腳下越來越平坦,但這條路卻越走越黑,再也找不到回頭的方向。
她為每一次的絕處逢生而感激上蒼,同時,也感到深深的恐懼。
方燈並沒能清醒地與傅七訣別,昏迷在病床上時,她似乎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額頭貼在她的手背,有著熟悉的冰涼觸覺。迷迷糊糊中,她有過短暫的甦醒,她對著在混沌中一刻也沒離開過她腦海的那張面孔,吃力地說:“你放心!”
別人也許聽不懂她說什麼,但他一定會懂。傅七隻是將手掩在方燈的嘴角,示意她不要費神說話。他還告訴她,自己會提前三天趕赴上海轉機,那裡有鄭太太的新代理人等著他。
離開的時候,傅七沒有說再見,他只是附在半昏半醒的方燈耳邊,低聲說了句:“你也放心。”
方燈聽見他開門的聲音,嘴角動了動,什麼也沒說出來,也不必說,想再看一眼他的背影,卻睜不開眼睛,只有一行眼淚沿著面頰悄然流淌,濡溼了白色的枕套。
葬禮上,一箇中年人站在靈堂前沉痛地宣讀著悼文,到場的親友中有人發出了低沉的嗚咽。方燈見過這個發言的人,他叫老張,是陸寧海的同事。她坐在殯儀廳的最角落,聽陸寧海的同事總結他的一生。在他們嘴裡,他是那麼善良、成功,而且正直,他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好朋友,一生無愧於心,這樣的人英年早逝怎能不教人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