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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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一切合法的金融行動都只是市場行為。”
易志維微微眯起眼來,他是狹長的單眼皮,目光深遂,凝視著他,聲音輕的彷彿是嘆息:“真遺憾。”
夕陽照在承軒的臉上,光線經過玻璃的過濾,仍有輕微的灼痛感,場中的馬嘶聲隱約,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按理說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再沒有交談的必要了。可是易志維轉過臉來問他:“騎馬嗎?”
並不像是邀請,亦不像是商量,沒來由的,他竟然點頭答應。
馬廄裡很安靜,除了馬兒豎起耳朵,直著脖子從木欄後盯住他們。他帶他去看那匹奧爾洛夫馬,血統極純,全身棕色的毛,只有額上一顆白星。易志維餵馬吃糖,那匹馬俯首到他掌心,舌頭一卷糖塊便不見了。他拍著馬的額頭,臉上不知不覺露出溫柔的神色:“還有兩匹馬在英國,偶爾興趣來了想騎一騎,想想十幾個鐘頭飛機,又懶了。”他將大把的糖塊遞給承軒:“你試試。”
馬兒溫軟粗糙的舌頭舔過掌心,奇異的觸感,他覺得自己也是那塊糖,只一卷,就要被纏到粉身碎骨裡去,可是如果久久託在掌心,就會無聲無息的溶掉。馬吃完了糖,對他也親熱起來,俯下長長的頸子,時不時的嗅著他。掌心還是溼濡濡的,並不覺得髒,也不覺得膩,只是覺得像是多了些什麼,連空氣都濃稠起來。
他們各自牽著馬出來馬場,一先一後相繼上馬,兩匹馬跑著整齊的小快步,溫和的有規律的震動,他的馬漸漸跑得快了,兜過大半個圈子,反而追到了易志維的後面。從後望去,他一人一騎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再遠些的天空是無邊無垠的孔雀藍,藍得那樣純粹凝重,彷彿碩大無比的琉璃碗,倒扣下來,隔著厚而重的琉璃,看得清天的顏色直澱下去,最底下澱出近乎黑的深藍。而他佇馬立在那裡,天的顏色漸漸溶下來,連同馬與人的身影,都溶進那琉璃樣的天空裡去了。
承軒開車回公司去,天空顏色越澱越深,深藍變成了深紫,深紫又澱積成了紫灰,終於夜幕漸漸降下來,黑的夜被漸次亮起來的燈照出薄而透的背景,往上升去,往上升去,愈薄愈透,便透出一顆模糊而大的星星,像是一粒釘,釘在夜空中。他想起黑絲絨底子上的蝴蝶標本,亦是這樣深深的一顆釘,釘住蝴蝶的心臟,便永恆的展開那美麗的翅。
他沒想到公司還有人在,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的門虛掩著,露出半截雪亮的燈光,彷彿是月色,可是月色不會這樣明亮。他踏進那光裡去,輕輕推開了門。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