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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裡的事——照顧你哥哥之類——都是媽媽在忙了?”
“嗯。”
“很辛苦吧。”
“嗯。”始終一致的回答。
我抬起眼睛從後照鏡裡看了一眼。男生臉朝著窗外,入夜後路兩旁打起間隔的燈光,跳過男生的眼睛落在鼻樑兩側。
月初接到新企劃,確定下期特輯為關愛殘障人士的紀錄片。當時我剛從外省追蹤採訪了幾個月回到家,累得散架,但得到上司稱讚說播出後的反響很好,他用雖然官腔可仍然頗具蠱惑力的口吻做結尾,“有前途啊,小李,好好加油!”同事也傳來若有似無的風聲,暗示似乎我若保持這副勢頭,年末時離晉升也不遠了。
她們拿稍帶酸意的口氣搭話著,湊近我的電腦,“唷,這家人就是下期的拍攝物件?”
“嗯,是這位,”我伸出手指,“這邊的哥哥。”
“是麼——他怎麼了?”
“唔,他是……”我翻開手邊的資料夾,“小時得過小兒麻痺,落下了殘疾。”
對方愣了愣,隨後毫不避諱地笑著,“啊,就這樣?聽來還真普通呀。”
“確實是。”我點點頭。
“哦,但有你出手的話肯定不同了。紅人哦,完成後一定要讓我們好好觀摩學習一下哪。”
我笑笑,用滑鼠關閉了圖片視窗。
“到了。”曹前說。
車停在一片小區樓房前,時間頗為久遠的老式小區,不過驟增的私家車還是把狹窄的過道佔據得滿滿當當。
我跟著曹前走,直到他停在一戶門牌前,“就是這裡,我家在二樓。”
我仰起脖子,“唔,那兒啊。”
“小心這裡有個鐵鉤。”曹前推開底層鐵門,“之前我哥還被它磕破過……他這人原本走路就不怎麼利索了。”
他先幾步走上臺階,書包蹭著扶手欄杆,發出嚓啦嚓啦的聲音,像藏著十幾只蟬蟲的翼,“但我哥心裡很清楚的。他什麼都知道。”
包括肌肉萎縮在內的後遺症,帶給病患的多為身體機能上的損傷,一般不會對智商產生影響等等等等,這點兒我當然也明白。但實際接觸後,曹前的哥哥仍比我想象中更嚴重。他幾乎完全喪失勞動能力,說話吃力且渾濁不明,必須依賴家人的翻譯(回憶起曹前最初在辦公室裡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而想象著把這樣的病患推到鏡頭前,他伸著已經畸形的雙手努力要表達什麼,連我也覺得那未免是過於悽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