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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過一會兒,他說:“她想見見你。”
“是嗎,有機會再說吧。”
連我自己都佩服這種鎮靜。
“那我走了。”他說。
“好走。”我說著拾起報紙。
他又逗留片刻,然後轉身去開門。
我聽到關門聲,低下頭才發覺手中的報紙悉悉作響,抖得如一片落葉,我吃驚地想:為什麼會這樣?原來我雙手也在發抖,不不,我渾身在顫抖,我大叫一聲,扔下報紙,衝到書房去斟了一小杯白蘭地,一飲而盡。
電話鈴響,我連忙去接聽,有人說話也好。
“回來了?”是唐晶。
“是。”我答。
“見到涓生沒有?”她問。
我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只覺得一口氣不大順,有點喘著的模樣。
唐晶沉默很久,我還以為她把電話結束通話了,餵了幾聲她才說:“也好。”
我想一想答:“他的時間寶貴,我的時間何嘗不寶貴。”但這句話與將殺頭的人在法場大叫“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相似,一點力也沒有。
“一我下班來你處。”唐晶說。
“謝謝你。”
“客氣什麼。”她的聲音聽上去悶悶不樂。
終於離婚了,逼上梁山。
我躡足進房,注視正在沉睡中的平兒。
我靠在床沿,頭抵在床柱上,許久不想轉變姿勢,漸漸額角有點發麻,心頭也有點發麻。
離開這個家,我到什麼地方去!學著像唐晶那樣自立,永不抱怨,永不訴苦?不知我現在轉行還來得及否?
一雙柔軟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抬起頭,穿校服的安兒站在我的面前。
我與她走到書房坐下去。我有話要跟她說。
我說:“安兒,你父親與我決定分手,我會搬出去住。”
安兒很鎮靜,她立刻間:“那女人會搬進來嗎?”
“不,你父親會搬去跟她住。祖父母則會來這裡照顧你們。”
安兒點點頭。
“你要好好照顧弟弟。”我說。
她又點點頭。
“我儘可能每天回來看你們。”
“你會找工作?”她問我。
“我會試試看。”
“你沒能把爸爸留住?”她又問道。
我苦笑,“我是一個失敗的女人。”
“弟弟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