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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要發生的,我只覺得可笑,於是順意而為,仰起頭轟然地笑出來,餐館中的客人與侍役轉過頭來看我們。
我太訝異了,這老陳原來也是野心的呢,他不見得肯回家與老婆離婚來娶我,他也知我並不是煮飯的材料。這樣說來,他敢情是一廂情願,要我做他的情婦!齊人有一妻一妾!
我更加吃驚,多麼大的想頭,連史涓生堂堂的西醫也不過是一個換一個,老陳竟想一箭雙鵰?我歎為觀止了,你永遠不知道他的小腦袋裡裝的是什麼,以前的關懷體貼原來全數應在今日的不良企圖中。
但我仍然沒有生氣。
老陳太聰明,他一定想:這個女人,如今淪落在我身邊,能夠撈便宜的話,何妨伸手。
我益發笑得前仰後合,我醉了。
老陳急問:“子君,你聽明白沒有?你怎麼了?”
我溫和地說:“我醉了,我要回家。”
我自顧自取過手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個箭步衝出小餐館,截到部街車,回家去。
我吐了很久,整個胃反過來。
第二天公眾假期,我去探望唐晶。
她在聽白光的時代曲,那首著名的《如果沒有你》。
“如果沒有你/日子怎麼過/我的心已碎/我的事也不能做/我不管天多麼高/也不管地多麼厚/只要有你伴著/我的日子為你而活——”
“這個‘你’是誰呀?”我嘲弄地問。
“這麼偉大?我可不相信。”我說。
“你最好相信,‘你’是我的月薪。”唐晶笑。
我想了想,“撲哧”一聲笑出來。
唐晶看我一眼,“你反而比以前愛笑。”
我說:“我不能哭呀。”
“現在你也知道這苦了,連哭笑都不能如意。”
我躺在她家的沙發上,“昨天那陳總達向我示愛。”
唐晶先一怔,然後笑罵:“自作孽,不可活。”
我問,“大概每個辦公室內都有這麼一個小男人吧?”
唐晶慨嘆:“那簡直是一定的,每個機構裡都有老婆不瞭解他的可憐蟲,侍奉老闆的馬屁精,欺善怕惡的上司、拋媚眼的女秘書……哪裡都一樣。”
我淒涼地笑,半晌說不出話來。
以前我的世界是明澄的。
唐晶改變話題。“自那件事後,令妹是改過自新了。”
“是嗎?她一直沒來找我。”我有一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