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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與子群通電話,她說的。”
“我不想見到她,她實在太勢利。”我說,“這次安兒回來,我也沒有安排她們見面。”
“是的,你總得恨一個人,不能恨史涓生,就恨母親。”她笑。
我沒有笑。
“工作如何?”
“有什麼如何?購置一臺電腦起碼可以代替十個八個咱們這樣的女職員,”我苦澀地說,“不外是忍耐,忍無可忍,重新再忍,一般的文書工作我還應付得來,人事方面,裝聾作啞也過得去,老闆說什麼就做什麼,一日挨一日,很好。”
唐晶問:“房子問題解決,還做不做?”
“當然做,為什麼不做?寫字樓鬧哄哄的,一天容易過,回家來坐著,舒是舒服,豈非像幽閉懲罰?”
“你真想穿了。”唐晶拍著大腿。
“尤其是不在乎薪水地做,只需辦妥公事,不必過度伺候老闆面色,情況完全不一樣。”
“很好,說得很好。”
“以後我不再超時工作,亦不求加薪水,總之天天倒牌做好功夫,下班一條龍,”我笑,“做女強人要待來世了,但我比你快活逍遙呢,唐晶。”
“是的,”唐晶說,“低階有低階的好處,人家不好意思難為你,只要你乖乖地,可以得過且過,一旦升得高,有無數的人上來硬是要同你比劍,你不動手?他們壓上頭來,你動手?殺掉幾個,人又說你心狠手辣,走江湖沒意思。”
我笑,“有是有的,做到武林至尊,號令誰敢不從之時,大大的有意思,別虛偽了。”
“咄,你這個人!”
“唐晶,最近很少見你,你到哪兒去了?夜夜笙歌?”
“夜夜開會。”
“別拿言語來推搪我,哪來那麼多會開。”
她面孔忽然紅了。
我細細打量她,她連耳朵都泛起紅霞,這是前所未有的奇事。
我暗暗也明白三分,雖說朋友之交要淡如水才得長久,但我實在忍不住,自恃與她交情非同小可。
我非常魯莽地問:“怎麼,春天來了?”
“你才叫春呢。”
“別耍嘴皮子,是不是有了男朋友?”我急急扯住她手臂。
“神經病,我什麼時候少過男朋友?”
“那些人來人往,算不得數。”
“我倒還沒找到加油站。”
“真的沒找到?”我簡直大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