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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脾氣非常不好。”我頹然說。
“據說在公司裡你情緒一向很穩定。”
“那是因為我密密換面具之故。”
“我不相信。”他對我笑。
“不相信?”
“你真面目如何?”
“我天生一張白板面孔,沒有五官。”
他看我,一邊搖頭一邊笑。
他找到車子,開門讓我先上。我說出地址。
“布朗待你可好?”
我看他一眼,“我不打算做這種小人,在你面前說他是非,他能夠在公司呆那麼久,總有他的道理,況且我已打算辭職。”
“辭職?”他愕然,“為什麼?沒有人在這個關頭辭職,我們正要升你。”
我微笑,是剛才那一剎那決定的。
“喂,千萬不要衝動,考慮清楚再說。”他嚷,“有委屈同我說。”
車子到家,我說:“謝謝你,再見。”
“明天吃午飯好不好?”
“我不與外國人一起走。”
“為什麼?”
“不為什麼,一種習慣,對不起。”我開車門。
一整夜我都想致電唐晶:怎麼?以輕描淡寫的口吻,同居了?不是最不贊成同居嗎?
那個男人叫莫家謙。
第二天我又在報攤上看到史涓生的彩照。
他成了大明星。
我皺皺眉頭,以厭惡兼夾好奇的心情買了那本週刊,同其他市民的心態一樣。
史涓生一副蠢相,眼睛有點睜不開來的樣子,辜玲玲照例咧著嘴,像獵頭族族長與他的戰利品合照。
我很替涓生累。
子群說得對,這麼多月下貨都尋到買主,可賀可喜,我沒有什麼感覺,如果有記者訪問我,我只會說:史醫生那領花的顏色太恐怖,綠油油的。
結罷結罷,隨他們高興。
我呈上辭職信。
布朗眼眉毛也不抬一下,立刻批准,我也不期望他說出什麼難分難捨的話來,各得其所。
同事知道我辭職,紛紛前來問長道短,忽然之間把我當作朋友,消除敵意,其實我又何嘗是他們的對手,他們土生土養,老於斯死於斯,而我,我不過是暫來歇腳的過路人,難為他們在過去一年如臨大敵似地對付我。
我嘆口氣,為什麼視我為異形?就因為我嫁過西醫?遲入行?抑或平時尚有不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