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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聯軍時開始,你似乎不必再做殉道者。”
“他騙我,姐,他騙我——”
“他騙你什麼?”我搶白,“願賭服輸,這話是你用來教訓我的。香港的洋人,拿把掃把隨便在哪間銀行門縫子裡掃一掃,掃出幾千個,個個一模一樣的德性,你還跟他們打打殺殺地動真情?吧女還比你高几等,混不來就不要混,祖宗的臉都叫你丟盡,現在還要對簿公堂,判你坐三個月的牢,你以後就不要在香港活了。”
子群聞言怵然而驚,一副又急又悔的表情,哭個不停。
“你回家吧,找個相熟的好律師,我要去上班。”
“姐,你不要離開我!”平常的潑辣一去無蹤。
“我現在不比以前,現在我的時間賣給公家,”我嘆口氣,“我不想與老闆過不去。”
我殘忍地離她而去。
在外頭討生活,人的心腸會一日硬似一日,人怎麼對我,我怎麼對人。
回到公司,布朗立刻差女秘書傳我入室。
我不待他開口,立刻致歉,推心置腹,將剛才發生的大事說一遍,為求保護自己,出賣子群,聲聲埋怨她連累我浪費時間,以致引起我老闆的不滿。
這一頓嘴巴自打自,打得這麼響亮,布朗頓時作不得聲,凡人都一顆向心,在這一剎那他暫時有點感動,我又過了一關。
“子君,希望以後你家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但是你的稿件……”
我立刻接過那紅筆批得密密麻麻的原稿,“我馬上改寫,馬上!”
他滿意了,我出房時替他掩上門。
聳聳肩,才一個多月,我學得多麼快,這種演技又不需要天才方學得會,為生活受點委屈是很應該的,我嘲弄地想:可惜以前不懂得這個道理。
出得大堂我順手把稿子扔給女秘書。
子群當夜服食過量的白蘭地與安眠藥企圖自殺。我到的時候她口吐白沫,輾轉呻吟,面孔轉為青色,嘴唇爆裂,眼睛窩陷,像只骷髏,我嚇得要命,忽然掩入腦中的是“史涓生”三個字。
於是打電話向他討救兵。
涓生很合作,立刻趕到,將子群送到私家醫院洗胃,我累得渾身痠疼,嘴裡還討好地說:“不好意思,人家會想,你前妻家人怎地多事。”
涓生驀然抬起頭來,“你——”他哽咽道,“子君,你幾時變得這麼客氣懂事了?”
我怔怔地看他。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涓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