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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拿來應付宣傳期——人們需要簡明扼要的提示,就像高速公路上那一個又一個提示公里數和目的地的路標。可是“小說”本身,恰恰就是那條長得沒有盡頭的公路啊。
西決這個人就是我的理想。在《南音》裡,我把理想砸碎了。
既然我已經不再相信我曾經深信不疑的“美”,既然我現在又沒有找到新的座標,那先破壞掉之前確立的,也許就是唯一的辦法。這自然不省時省力,也不聰明——有幾個真正聰明的人會從心裡熱愛“失敗”呢?在寫作《南音》的痛苦的一年裡,我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說:忘記所有的事情吧,這個小說是為了求“輸”而寫的。它當然不是一本令人輕鬆愉快的小說,從技術角度來說,我甚至不認為它是三部曲裡最令自己滿意的——可是,我只能這麼寫。讓所有的疼痛和思考,像血液那樣從笨拙的缺陷裡毋庸置疑地流出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意象總活在腦海裡,我才不知不覺間賦予了《南音》中的另一位核心人物,“陳醫生”一個任務,治療那些壞的血。
我知道,《南音》的結局,或許荒蕪。可是在南音夢裡那個永恆的靜謐小鎮上,天空永遠是碧藍的。所謂“蒼天”,指的就是那種讓人覺得敬畏的澄明吧。就像葉賽寧的詩:“我辭別了我出生的屋子,離開了天藍的俄羅斯。”在那樣的碧藍下面,我們所有的希望和絕望,都是渺小的。
感謝所有期待《南音》的人。
感謝所有為了這個三部曲的系列努力工作過的人。
最後一句話,講給他們三個聽:西決,東霓,南音,我是那個說故事的人。我愛你們,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