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3/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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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追求也罷,說這種追求就是魔鬼的果子即原罪也罷。可為什麼這種追求與不滿就是罪過呢?難道人類所創造的一切美好和神聖的東西,上帝作為貢獻收回去的東西,不都是產生於這種追求和不滿麼?
歌爾德蒙想得悶悶不樂,便把目光移向山下的城市,看見了市集廣場和魚市場,看見了一道道橋樑、一座座教堂以及市政廳。那兒還有壯麗威嚴的主教宮,目前是亨利希伯爵發號施令的所在。在那些塔樓與屋頂下面,住著他的皇后——絕色美人阿格妮絲,她的模樣是如此高傲,在愛情中卻又如此忘我和專注。歌爾德蒙高興地想著她,回憶起昨天夜裡的情景,不禁產生興奮與感激之情。為了能度這樣一個銷魂之夜,為了使這樣一位奇妙的女人幸福快樂,他曾用上了自己的生命,包括所有與女性打交道的知識,所有漂泊流浪、在雪原上過夜的經驗,所有與動物、花朵、樹木、流水、魚蝦以及蝴蝶交朋友和廝混的體會。為此需用上他在歡娛與危險中鍛鍊得銳敏的感官,在多年無家可歸的生涯中積累了豐富形象的心靈。什麼時候他的生命還是一座盛開著像阿格妮絲這樣的奇葩的花園,什麼時候他就不應該抱怨。
歌爾德蒙在秋色濃郁的山岡上度過了一整天,一會兒漫步,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吃麵包,一會兒想阿格妮絲和昨天晚上的情況。天色向晚,他又回到城裡,朝著宮堡走去。空氣涼颼颼的,市民住宅的窗戶中已靜靜地透出紅光。他碰見一隊唱歌的小孩,每一個都擎著根棍子,棍子上插著個刻成人臉、中間掏空後點著蠟燭的大蘿蔔。這支小小的遊行隊伍帶來了冬季的氣氛,歌爾德蒙目送著它,臉上泛起笑意。他在宮堡外邊躑躅了很久。那個教士的使節團還在宮裡,這兒那兒的視窗,都可看見一個穿黑袍的人。他終於潛入宮中,找到了使女貝爾塔。他重又被藏在存衣室,直到阿格妮絲來殷勤地領他進臥室。她的臉在歡迎他時是溫柔的,但一點不興奮;她感到憂鬱,擔心,甚至害怕。歌爾德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她高興了一點。慢慢地,在他的熱烈親吻和軟語溫存下,她才放寬心。
“你真討人喜歡,”她感激地說。“當你溫存起人來和說好聽的話兒時,我的小鳥,你的嗓音真圓潤啊。我愛你,歌爾德蒙。讓咱們遠走高飛吧!我不再喜歡這個地方,再說反正也長不了啦,伯爵已奉旨離職,愚蠢的主教很快就要回來。伯爵今兒個很兇,那幫教士惹他生了氣。唉,我說,你可別讓他看見了呀!那一來你就活不了啦,我真為你擔心。”
在歌爾德蒙的記憶中又響起了一些幾乎已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