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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最前方那人,實在看得人心驚。
而姜雪寧的目光,也正是落在此人身上。
兩年的時間過去,這位當朝少師大人,卻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
仍愛那雪白的道袍。
只是長日的奔襲似乎使他形容消瘦不少,白馬的四蹄濺滿泥漬,乾淨的袍角也染汙一片,右手五指緊緊地勒住韁繩,以至於上面已經覆了一層疊一層的血痕,他自己卻似未有半分痛楚的察覺,一張漠然的臉孔抬起,看向高處的姜雪寧。
在衛梁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時,他的目光也輕輕轉過來,與衛梁對上。
那一瞬間衛梁竟覺悚然。
分明是那樣平緩無波甚至寂然無痕的一眼,他卻彷彿瞥見了其間隱藏的風狂雨驟、劍影刀光,然而再一回神,那眼神又如神明一般高曠深靜,沒沾半點塵埃似的移開了。
以前呂顯曾經問他,雖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可倘若她這一去不再回京,你難道聽之任之?
他不曾回答。
因為他知道,風箏總是去天上飛的,可只要那根系著的線不斷,飛得再遠,也終究會回來。她對長公主沈芷衣的承諾,便是那根線。要有了這根線,他才能名正言順地,將風箏拽回來,或者順著這根線去找尋她。
謝危覺得自己像個瘋子。
千里迢迢而來。
到這時才想起,自己好幾日沒閤眼,於是忽生出一種難言的厭倦,也不說話,收回目光,便欲喚人離去。
姜雪寧自然注意到了他看向衛梁那一剎的目光,心裡原不覺得自己有何過失,然而在他斂眉垂眸那一刻,也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種本不應該的心虛。
同時也有萬般的疑惑——
這節骨眼上,謝危怎會來找她?
眼見對方要走,那一刻實容不得她多想,脫口便喊了一聲:“先生!”
謝危停住。
姜雪寧掛念著沈芷衣,一咬牙,也沒管邊上衛梁詫異的目光,提了裙角便徑直下樓,來到謝危的馬前,抬首仰視著他,張口卻一下不知該說些什麼。
日光遍灑在他身上。
髒汙的道袍袍角被風吹起。
謝危那遠山淡墨似的眉眼卻被身周逆著的光擋了,神情也看不清晰,只搭著眼簾俯視她,過了半晌,才將一頁已經在指間捏了一會兒的紙遞向她,無波無瀾地道:“三日後啟程去邊關,你若考慮好可以同往。”
如今她哪敢有半分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