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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欠你的。
這句話說來很輕,落下時卻有沉甸甸的重量。
姜雪寧被他這句話壓得心底悶悶的,只想起前世的一樁樁,一樁樁,一件件,竟覺得又是荒謬,又是悵然:何止欠我,你謝危欠我的可太多了。
她想直接告辭離去。
可這一刻腳步卻跟定在地上了似的,很難邁動一下:眼前這個謝危實在有些顛覆她對此人的認知……
他是披著聖人皮的魔鬼,閻羅殿裡來討債的羅剎。
縱然人人說他平和溫良,君子器宇,她也不相信半個字。
可此刻他溫溫然望著她,向她認錯。
是她瘋了,還是這世界瘋了?
又或者——
是她從來不曾認識真正的謝危?
謝危卻以為她是為自己說動,便起身來走過去,也把自己那張琴從牆上取了下來,同她解釋:“那國史館總纂張重之所為,我起先不知,所以先入為主,以為你頑劣不懂事,不思上進。昨日見著那書才知道他擅作主張。我知你不喜,也知此人陽奉陰違,所以往後他不進奉宸殿,不講學了。”
姜雪寧下意識道:“他不教了?”
謝危垂了眼簾,只淡淡道:“張重年歲已長,修史已力不從心,再讓他為長公主殿下講學,實在是有些為難他了。”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隱晦太委婉,若姜雪寧還是個愚頑不知事的少女,或恐都要以為是張重自己厭煩了她們不願教她們讀書!
可前日張重才對她發火放狠話呢。
謝危昨日扔了他的書,如今又輕描淡寫地說這人不會來了,想也知道是張重開罪了他,沒落著好!
但……
竟然有點高興?
那老頭兒若不教她們,可真是太好了!
姜雪寧咬了咬唇,覺著自己已經想好了要與謝危劃清界限,可這一時唇邊依舊有點壓不住的弧度彎起來。
謝危頗有耐心地看著她:“這下錯我認了,張重也不來了,且我錯怪了你,你也抱了貓來嚇我,總該算是扯平,總該消氣了吧?”
聽上去是這樣……
但姜雪寧只覺這人說話跟哄小孩兒似的,眉頭一皺,便有點要面子:“我才沒有。”
謝危看出她是死鴨子嘴硬,但又知小姑娘總是要臉面,清雋的長眉一揚,便不去戳穿,想著總算將干戈化作玉帛,於是稍稍放鬆了一些。
只道:“只是當時同你說的話也並非玩笑,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