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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勞動,我只覺疲憊。浣碧忙扶我睡下,又換了一把安息香焚上,輕柔在我耳邊道:"小姐好好歇息吧。"
我輾轉在柔軟的被中,強撐著逐漸昏沉的意識,含糊著向浣碧道:"咱們明日就走吧,這裡實實是住不得了。"
次日清早起來,天色陰陰欲雨,暗沉得掛滿了滿天低垂的鉛雲。採藍捧了湯藥進來供我服用時,見我已經梳妝打扮整齊,只靜靜坐在妝臺前。
她一眼瞥見整理得乾淨的床鋪上放著一個哆羅呢彈花包袱,忙笑道:"怎麼好好地收拾起了包袱,是浣碧姑娘要回去幾日麼?"她向浣碧笑,"姑娘放心回去幾日也無大礙的,清涼臺上伏侍的人總還是有,姑娘放心就是。"她打量我兩眼,微微有些吃驚,又向我笑:"小姐今日起來的可早,奴婢瞧著精神十分的好呢,氣色也健旺得多了。"
我用兌了桂花油的刨花水攏一攏微見毛躁的鬢角,道:"不是浣碧一個人要走,是我與她都要回去了。"我含笑欠身,"這些日子來煩勞你與採蘋照顧了,當真是費心。"
採藍神色一變,忙笑道:"小姐怎麼好端端說去這個來了呢?小姐的身子才稍稍見好些,怎麼能舟車勞頓地下山回去呢。真是萬萬不成的。再說,王爺可曉得麼?"
我的笑意微微凝滯,"不要緊的,王爺回來就曉得了。"
採藍連連擺手,"這可怎麼成呢?娘子這樣說,便是王爺還不曉得,若回來曉得了,縱使王爺性子寬厚,奴婢們也是承受不起的。"她勸道:"不如娘子再歇息兩日,身子好些了再回去也不遲。"
我的胸口依舊有些窒悶,然而我早早起來命浣碧為我梳妝,胭脂水粉一樣不缺,描繪得精緻,又服下一大劑提神的藥物,這才掩去了平日的病態,異常地精神奕奕。我指著自己是容色,半開玩笑道:"瞧我的氣色,藍姑娘方才也說很好呢,哪裡還有病呢?在清涼臺已經叨擾很久了,本就是不請自來的,現在王爺在王府中有幾日耽擱,也不能特特地請他回來道別呀,這樣太失了禮數了。"我轉頭看浣碧,"溫大人不是說即刻就來呢?怎麼還不見人影?"
採藍聞言大驚,忙問道:"小姐即刻就要走麼?怎麼這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