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黑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安了,老牢騷。”
克尼克高高興興地離開了佛瑞滋的住處。但他一旦穿過無人的走廊,來到珠戲學園的庭院時,馬上又變得嚴肅起來——一種離愁別緒的嚴肅。離別總會引起一些往事的回憶。現在,他在這深夜獨行時想起了他當初第一次步過華爾茲爾和珠戲學園時的心境:那時他還是一個毛頭小子,一個剛剛來到華爾茲爾的小學生,心中充滿疑惑和希望。直到現在,直到他此刻在沉寂的樹木和建築當中穿過冷冷的夜空時,他才痛苦地體會到:他在最後一次看望所有這一切,最後一次諦聽這一片籠罩著珠戲學園的沉默與酣睡(白天非常熱鬧),最後一次凝視警衛室上面的小燈反射在噴泉的水池裡面,最後一次仰觀夜空的白雲掠過導師花園中的樹頂。他緩步踏過珠戲學園的每一條小徑,進入珠戲學園的每一個角落。他覺得他很想開啟導師花園的園門,再度進去走它一圈,但他發現未將鑰匙帶在身邊,而這個事實不但使他清醒過來,同時也使他死了此心。他回到住處,寫了幾封信,其中一封給戴山諾利,說他即將抵達首都,然後用些時間耐心靜坐,藉以安撫激起的感情,因為他希望次晨精神強健,以便料理他在卡斯達裡的最後一件事情——面見教會組織的頭目。
次日清晨,這位導師按照往常的時間起身,叫了車子,然後開拔;只有少數幾個人注意到他的離去,沒有一個人想到那是怎麼一回事情。他一路向希爾蘭方向馳去,早秋的輕霧似乎淹沒了這個清晨。他於近午時分抵達目的地,請人通報教會組織董事長亞歷山大導師。他腋下夾著一隻用布包著的漂亮金屬盒(平常儲存在他辦公室裡的一個密室之中),裡面放有導師的徽章、印信和鑰匙。
他被接進教會組織的辦公“大”廳,不免感到有些意外。作為一位導師,未經通告和邀請就在這種場合出現,幾乎是一件史無前例的事情。有人遵照教會組織董事長的指示為他奉上午餐,然後將他帶到那座老修道院中的一間休息室,並告訴他說,董事長大人可望在兩三個小時之內抽空來見他。他要了一份教會組織規章,坐下身來翻閱這本小冊子,再度確定了他這個計劃的單純性和合法性。雖然如此,但即使到了這個時刻,他仍然不知如何用語言來表達它的意義及其心理學上的原因。其中有一條規則,曾被作為一個默想的題目指派給他,那時他還很年輕,自由研究的時代尚未完全結束。那是剛剛奉準進入教會組織不久之前的事情。如今他重讀了這節文字之後,再度對它做了一次默想,因而由此感到:他與從前那個頗為焦躁的年輕教師,前後簡直判若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