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黑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略睜開兩眼而已,只不過是進入一個新的境地,投入一群新的星座罷了。曾經將他引到華爾茲爾,帶到瑪麗菲爾斯,將他帶進教會組織,使他坐上珠戲導師寶座的那條嚴格、明確、毫不含糊的筆直路徑,如今又將他帶了出來。曾是覺醒的一種結果,同樣也是離去的一種結局。卡斯達裡、玻璃珠戲、導師職位——所有這些,莫不曾是一個必須展開而後捨棄的主題,莫不曾是一個需要掠過、超越的間隙。它們都已拋在他的身後了。顯而易見的是,即使是在過去,每當他想到並做與他今日想到和要做的事情完全相反的事兒時,他對其中的疑慮皆曾略有所知,至少曾隱約感到。他不是曾在學生時代所寫的那首描述“階段”和分離的詩中加上一個命令式的標題“超越!”了麼?是以,他所走的路線一向是個圓形,至少是個橢圓形或螺旋形,而不是一條直線;顯而易見,直線屬於幾何,而非屬於自然和生活。然而他一直忠實地服從他那首詩所寫的自勉和自勵,即使是在他忘了那首詩和其後所體會的那種覺醒很久之後,亦然。就算他沒有徹底服從,並非不曾有過躊躇、疑慮、誘惑,以及掙扎,但他總算勇敢、鎮定,而又沉著地透過了一個階段又一個階段,跨過了一個空隙又一個空隙——儘管沒有老音樂導師那種光彩四溢的興致,但也沒有灰心喪志,沒有背叛失節。而在這個時候,就算他終於背離了卡斯達裡的觀點,就算他在輕視教會組織的道德規範,似乎只在為他一己的需欲而作——這也是要有勇氣和音樂的精神才能辦得到的事情。不論結果將會怎樣,他都得以沉著而又從容的步伐前進。但願他能將他自己似乎明白的地方向亞歷山大導師弄個清楚;但願他能向他證明,他目前的行動看來雖似胡作妄為,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服務和服從而做,他要追求的目標,不是自由,而是某些尚未得知的新奇約束: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去當臨陣開溜的逃兵,而是要做一個接受徵召的勇士;不是任性,而是服從;不是做主人,而是作犧牲——只要能如此表白就好了!
而沉著、堅定,以及勇敢這些美德,又是怎樣的呢?它們在量上也許已經減少,但在質上依然未變。縱然他不能照自己的意思前進,只可被人牽著走;縱然他要進行的事情不是獨立的超越,只是繞著他四周的空隙打轉,但這些美德仍因繼續存在而保持它們的價值和效力。它們在於肯定而非否定,在於接納而非閃避。就算他曾以主子和大眾焦點的姿態自居,以此承受生活和自欺——以及由此而起的自決和負責——而不太仔細檢討這些事情的話,其中或許也會含有小小的美德。說來這也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