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笑闌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季燕然笑笑,掌心在他背上輕撫,直到懷中人淺淺睡著,方才替他壓好被角,起身離開了馬車。
再過半日,大軍便要壓至荒草沙丘邊緣,按照雙方的人數來說,這理應是一場毫無懸念的不敗戰役,但不知為何,或許是因為夜狼巫族與紅鴉教都太過邪門,又或許是因為無人知曉那些黑色巨柱的用途,所以就連耶爾騰,心裡也有些沒底。
這一帶並非沙漠,而是一片貧瘠泛白的堅硬土地,長不出豐茂的水草與糧食,只有稀稀拉拉的地藤,偶爾鑽出黑漆漆幾叢,如禿子頭上的癩痢一般,看得鬧心。唯一的好處,便是夜晚有了水露,不用再幹得嗓子裂疼。
季燕然替雲倚風裹好大氅,又端了一碗熱湯過來。此時大軍正在煮飯,裊裊炊煙升上半空,氤氳散開在晚霞間。若忽略耳邊嘈雜,只抬頭往天上看,便會覺得此時正身處草原,於夕陽西下時,帳篷裡的主婦們彼此說說笑笑,煮著茶飯。
“在想什麼?”季燕然問。
“兵書。”雲倚風捧著湯碗,小口小口地喝著,“我現在雖不能指揮打仗,卻也能將盧將軍的戰譜倒背如流了,比如說晚霞灼灼,四野寧澈的悠閒光景,便是軍隊最鬆散時,偷襲就要選這陣。”
話音還沒落完呢,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烏鴉嘴,遠處還真就傳來了一聲號角——那應當是號角吧?聲音低沉蒼遠,尾音拖得無窮無盡,越到後頭就越細軟,像蛛絲一般鑽進耳朵裡,纏進心裡,勒得人又焦躁又煩悶。
而那詭異的聲音卻還不算完,又扯出了新的一輪嘈嘈切切,低語軟訴,這回就像是女兒家在說話了,先是咯咯笑著,後又抽抽搭搭地嗚咽起來,聲音被風吹得時斷時續,越想聽清的人,就越是抓心撓肝地聽不清。
“嘩啦”一聲,有將士丟下碗,站起來就向著聲源走,像是想看個究竟、聽個究竟。一旦有人帶頭,其餘人也如夢初醒,都紛紛跟了上去,一時之間,只見數萬將士如雨後的春筍一般,突然就直挺挺冒出了頭,又被狂風一卷,齊刷刷向著同一個地方整齊邁進。
這一幕發生得實在太快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江凌飛,他原本正在避風處打盹,突然就模模糊糊聽到了一絲女人的歌聲,初時還以為自己又夢迴了絲竹坊、溫柔鄉。結果猛然驚醒一抬頭,嚯,就見迎面竟黑壓壓走來一群人,那些大梁的將士們,還有十三部族的勇士們,你推我,我追你,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後頭,幾乎是命也不要地開始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
“攔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