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與天使的摔角 (第3/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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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靠近了一些。
“必要時我們可以這樣做。只不過這種做法大多都是錯誤的。我並不是說你應該隨心所欲地做事,不是那樣,但是,對於那些合理的想法,你不應透過抵制或道德評判加以打擊。我們未必非得把自己或他人釘上十字架,相反,我們可以莊嚴地飲一杯酒,在心中將其視為神秘的獻祭。即便沒有這些行為,人也能以尊重和愛慕的心來面對自己的慾望和所謂的誘惑。那時,這些慾望誘惑就會顯現出意義,它們都是有意義的——辛克萊,下次你有了奇思妙想,或產生大逆不道的念頭時,就心想那是阿布拉克薩斯正在借你幻想。你想殺的那個人也並不真是其本人,而只是一個化身。恨某人時,我們所恨的其實是他跟自己的相像之處。我們缺乏的內容並不會令我們激動。”
皮斯托琉斯從沒說過如此深深觸動我心底的話。我無言以對。然而最讓我動容不已的是,他的勸解和多年來藏在我心底的德米安的話竟如出一轍。他們互不相識,兩人竟對我說了完全一樣的話。
“我們看到的事物,”皮斯托琉斯輕聲道,“同時也是自己心中之物。真實無非就是心中的真實。因此,大多數人的生活都是不真實的,因為他們只將外界的景象當成真實,壓抑了自己內心的世界。那樣他們會幸福。可是,一旦人們瞭解了事情的另一面,他們就不能再選擇庸人的路了。辛克萊,庸人的道路很輕鬆,我們的道路卻很艱險——但我們願意走。”
那次之後,我等了兩次他都沒來,又過了幾天,我才在傍晚的街道上遇見他,那天他喝得醉醺醺,獨身一人,跌跌撞撞地走在夜晚的寒風中。我沒有叫他。他從我身邊經過,沒看見我,雙眼瑩亮而寂寞,直愣愣地瞪著前方,彷彿正在追隨來自陌生世界的隱隱召喚。我跟在他後面走了一條街,他彷彿被一根隱形繩子牽引著,邁著狂熱而迷茫的步伐,像幽靈一樣。我只得悲傷地回家,回到那些無法解脫的夢境中。
“原來他是這樣在心中改善世界的!”我心想。同時,我也意識到,這是一種低階的道德評判。我對他的夢又瞭解多少呢?與我的恐懼相比,他在沉醉中走的路或許更穩當。
我發現,每到課間休息時,有個學生總想接近我,但我之前從沒注意過他。那是一位瘦弱的小個子男生,一頭稀疏的棕發,目光和舉止有些古怪。一天晚上我回家時,他在小巷裡等著,待我從他身邊經過,便跟上來走在我後面,最後他在宿舍門外站住了。
“你想幹嗎?”我問。
“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