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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去。”我回答,“不過我想,她多半還是不會來的。
“我們真的不要告訴大家她已經回來了麼?”南音有點困惑,“畢竟這是大伯的葬禮呀,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是的,沒錯,鄭東霓在三天前回到了龍城,只不過,只有我和南音知道。她並不打算出現在大伯的葬禮上,她告訴三嬸她在美國的簽證出了點小問題所以她不能回來給大伯送行,她不准我和南音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行蹤。
她的酒店房間裡一片凌亂。鄭成功小朋友安然的在這一片凌亂中酗睡,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看上去比什麼人都聰明。
“西決,你這麼早就來了。”她開心的對我揮舞著手上的幾張戶型圖,“今天陪我去看房子好不好?其實我一天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住了,我們鄭成功都不喜歡這裡,一到晚上就哭——”
“今天你爸出殯,你不會不記得。”我剪短的打斷了她。
“那又關我什麼事?”她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接著嫣然一笑,“回來的機票是我上個月前就買好的,我那個時候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死。”
“鄭東霓。大媽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我們其實都擔心她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有點補正常,她把你爸爸的屍體在家裡放了三天,硬說大伯還醒來跟她說過話,你真的應該去看看她。”
“哈!”她揚起眉毛,短促的笑了一聲,“這倒是很符合她的一貫作風。”
“鄭東霓,現在換套衣服跟我走是來得及的。”
“別煩我。”她頹然的扔掉那幾張戶型圖,歪在沙發上蜷曲著身子,尋找她的煙盒。
“我跟你說過一百次。”我忍無可忍,“跟鄭成功同處一室的時候你不要抽菸。”
她以同樣的、忍無可忍的申請瞟著我:“對我兒子來說,最痛苦的麻煩事就是長壽,所以我不在乎。”
“鄭東霓,大伯活著的時候其實很想念你。”
“鄭西決。”她疲倦的託著腮,“你可不可以繞了我。”
幾天來,我們的談話總是這麼結束。
最終我們順利的辦完了大伯的葬禮,唯一的一點麻煩就是,三叔和三嬸需要一遍一遍的向各色人等用誇張的修辭解釋鄭東霓缺席的原因,大伯被另外一管用來製造雲的大煙囪送到了一個好地方,在那裡,說不定他可以把往日的屈辱和不安寫成歌詞,終日歌唱,直到他發現他最終做得到原諒自己,說不定他可以隨意的剪裁時間,把那個一拳打飛情敵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