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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了明日早朝。:說罷喚過李長,同扶玄凌至頤寧宮去。
安酈容失去的不僅是一個已經成形的五個月大的男嬰,更是永久的生育能力。她知道這個訊息時並沒有嚎啕痛苦。
彼時花影疏斜,第一抹秋光已經停住在景春殿楊柳樹梢,任窗外光影在幽深的眸中明滅迴轉,她面上沒有一絲驛動的情緒,只是雙手緊緊抓著錦被。這一次小產大大損傷了她的健康,真個人瘦弱得不盈一握,面色如鬼悽白,整個人便似春風中的一片飄絮,孤弱無依。
我聽得太醫如此向她稟告,便停駐在鏤花隔窗之外,沒有再進去。她伸出枯藤般的細手緩緩合上低垂的帳幔,在轉身的瞬間,她似乎看清了窗外之人是我。
太醫已經退出,內殿中空無一人,她輕輕道:“我乏了,困得很,不勞姐姐進來看望了。”
廊下朱欄雕砌,從枝葉的縫隙間百轉千回淡落下的陽光有陳舊的金灰顏色,沉沉的,有積古的幽暗。我淡淡一笑,心中無盡的怨毒化作唇邊一縷淡薄的輕笑,“也好。我只來告訴妹妹一個好訊息:太醫來回稟,我哥哥的神智逐漸清晰,從前許多事都能記得了。“我停一停,”同為故人,妹妹一定也很高興。“
“是麼?”她的身子一震,似落石入水驚起的波瀾壯闊,然而只是那麼一瞬,她枯瘦的背影再度回覆平靜,以平淡的口吻道:“恭喜。”
我平靜的看著她掩藏在紗幔後朦朧的背影,靜靜道:“自然是喜,只是也會叫人怕。”
“是麼?姐姐若認為怕的人是我,恐怕是要叫姐姐失望了。”
我牽過壁上一脈被秋陽曬得乾枯的爬山虎藤蔓,道:“妹妹集皇上三千寵愛於一身,妹妹怎麼會怕?”我微笑,“妹妹剛失了孩子身子不好,好好歇下吧。”
“姐姐”,她以無限的空洞和乾澀的聲音挽住我緩緩離去的腳步,“和你擁有那麼多相比,我又失去了一樣東西。我有什麼好怕?和你相比,我原本什麼都沒有。”帳幔輕晃,似湖波輕緩的漣漪,她寂寂無聲地躺下,似沉沒于波心,再沒有回顧於我。
這一個訊息對於玄凌來說不啻於一個沉重的打擊,哪怕他命皇后調製過墮胎藥,哪怕他命人調製過歡宜香,哪怕他曾有許多個孩子在母胎中失去了生命,但沒有一樣比他親自用自己的身體使一個孩子斷送生命更可怕!
在那幾日裡,他對我說的更多的話便是,“嬛嬛,朕忘不了朕醒來時滿床鮮血,這個孩子,是朕害死的……”他說這話時,握著茶杯的手輕輕發顫,那樣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