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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請主子過目。”
皇帝身子顫了顫,淚水長流,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撐在窗屜子上捯氣兒。李玉貴被嚇得蹦起來去攙扶,驚恐道:“主子爺,好歹保重聖躬,奴才扶您坐下歇歇。”
皇帝擺了擺手,“朕不礙的,你去慈寧宮回老祖宗……說得軟乎些,別驚著她老人家。”
李玉貴躬身道是,卻行退出了梅塢。
皇帝回身去拿桌上的荷包,解開袋口看一眼,心像被泡在了沸水裡,霎時縮作一團。他以為自己已經痛得麻木了,可看見那縷頭髮,還是抑制不住腿顫身搖,幾乎要暈厥過去。
這孽障,他舍了三千煩惱絲,自己超脫去了,留下至親怎麼活下去?皇帝攥緊了手,指甲刺得掌心生疼,怔怔坐在涼椅裡想,所幸承德不遠,惦記了還能去瞧瞧。雖說佛門平等,到底人吃五穀,總有偏頗的時候,廟裡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會給他小鞋穿。
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子犯了錯,自己當局震怒,轉過了性兒,又捨不得,痛斷肝腸。
都說帝王無情,他的毛病自己知道,面冷愛挑剔,擠兌官員無孔不入。臣工們怕他,他手握通天權勢,嚴峻刑律,不合心意就傳脛杖。龍潛時聽南苑百姓議論過,宇文家有兩個混世魔王,一個玩出名,一個狠出名。他名聲不好,可誰又知道他人後善性,對骨肉也有說不出口的拳拳愛意!
心下空落落,他起身踱進穿堂,太子這頭算是塵埃落定了,還有另一宗,她那裡怎麼辦?他想她,又怕見她。忍了三天了,不知她的氣消了沒有,聽說搬進繼徳堂去了,只怕輕易是拐不過彎來的。
他承認,剛開始的確是因著皇考皇貴妃才注意她的。後來就不是了,後來他全身心的投入,拔不出來,單單戀著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他想大概是遇上宿命裡的剋星了,他就像粘在蛛網上的蛾子,使盡了渾身解數,卻是越套越牢。
她不像別的女人,會上趕著討他的好兒,撒嬌邀寵溫柔入骨。她一直冷靜清醒,那份自持,叫他一個爺們兒家都要興嘆。奇就奇在他吃那一套,她越不待見他,他越愛厚著臉皮兜搭她。只是這回遇上大麻煩了,叫皇后把陳年舊事一股腦兒抖摟出來,她心裡對他生了厭惡,後話當真不好說。
皇帝開始在正殿裡兜圈子,六十四根金龍巨燭照得滿室輝煌。他在藻井下站了會子,掏出懷錶來看——
亥正三刻,已經是人定的時候。宮裡規矩大,交亥時牌就該上床安置,這時候她該是沉沉好眠的了。眼下過去,怕會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