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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邊愁容滿面地來回打量著孩子。
“我得走了。阿瑟已經感覺好了點,威爾遜……”他的含糊其詞讓我感到不太自在。
“你想走的話當然可以走,但你把孩子留在這裡不行嗎——哪怕只留半小時?我想同他談談。”我想他已經認出了帕基斯的助手,正打算要盤問他,所以便說,“你要問他的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每次他把沒有青黑斑的那半邊臉對著我時,我的怒火都會增加,因為只要我一看到他那鬆弛醜陋的另一側臉頰,它就會慢慢轉開。我實在無法相信:斯邁思小姐去沏茶時,這兒的印花布沙發套上會橫流著淫慾。不過絕望總會給人一個回答,此刻絕望正在問我:你難道願意那是愛情,而不是淫慾嗎?
“你和我年紀都太大了,”他說,“可是牧師和學校的老師們——他們用自己的謊言來腐蝕他的過程才剛剛開始。”
“見鬼!我不懂你什麼意思。”說完這話後我趕緊對斯邁思小姐補充了一句,“對不起。”
“瞧,我算說對了吧!”他說,“‘見鬼’,我要是惹惱了你,你很可能還會說‘我的上帝’呢。”
我覺得自己惹他不高興了。他可能是個不信奉英國國教【34】的新教牧師,因為斯邁思小姐說過他星期天工作。可是這樣一個人竟會成為薩拉的情人,真是荒誕極了。它一下子降低了她的重要性:她的情事成了個笑柄;她本人也可能會在我將出席的下一個宴會上成為有趣的談資。有一會兒我不再去想她了。男孩說:“我覺得難受,我能再喝點橙汁嗎?”
斯邁思小姐說:“親愛的,我想你最好還是別再喝了。”
“我真的得帶他走了。太謝謝你們了。”我儘量盯著斯邁思先生臉上的青黑斑對他說,“如有得罪之處,十分抱歉。那純屬偶然,我只是碰巧接受不了你的宗教信仰。”
他詫異地望著我。“可我並無任何宗教信仰。我什麼也不信。”
“我以為你反對……”
“我痛恨前人留下的花哨玩意兒。請原諒,我知道自己扯得太遠了,布里奇斯先生,但有時候我怕平常用的詞兒——比如說‘再見’——也會讓人們想起那些花哨的玩意兒。【35】要是我能相信自己的孫子連“上帝”這樣的詞兒對我們來說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斯瓦希里語【36】某個詞的意思一樣,那就好了。”
“你有孫子嗎?”
他愁容滿面地說:“我沒孩子。我羨慕你有兒子。這是偉大的義務和偉大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