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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中午怕有約會了。”他日裡說著,並沒有等他的答覆,自向門外走去。慕容仁知道他心裡有點難受,也不怎樣去介意。
西門德一口氣走出了藺公館,左脅夾了皮包,右手拿了一根柺杖,在街沿的人行路上走。他往日感著身體沉重,是非有代步不可的,這時心裡懊喪著,就沒有感覺到疲勞,低頭沉思著,只管慢步而行。忽然有人叫道:“博士,好久不見啦,一向都忙?”西門德停步抬頭看時,卻是區亞雄。西門德伸著手和他握了一握,因道:“正是許久沒有遇到,不知府上鄉下的房子,還可住嗎?”亞雄道:“房子很好,天下事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舍妹的女朋友看到我們住在客店裡很痛苦,她家在疏建村蓋有房子,便把我們介紹到那裡去住,另外還有舍妹的一位同學,請她令兄助了我們一筆搬家費。這債權人,你會想不到是怎樣一個人,他是給一個闊人開汽車的。我們和他向無來往,竟不要絲毫條件,一下就借了五百元給我們。”
西門德笑道:“開汽車的現在是闊人啦。你不要看輕了他們!”亞雄道:“走長途的司機,才是闊人,開私人自備汽車的,能算什麼闊人呢?那也不去管他,士大夫階級,我們也不少故舊,誰肯看到我們走投無路,扶我們一把?”西門德道:“士大夫階級,不用提了!”說著他將手杖在地面上重重頓了一下,接著道。“這讓我聯想到了一件事,也是在一次小吃上,和令尊在一處,遇到了士大夫階級之一的藺慕如。藺二爺由談字畫談起,談得和令尊攀起世交來了,他的哥哥就是你家太史公的門生,和令尊也算是師兄弟了。他自己提議要請令尊吃飯,作一次長談,大概後來知道你們家境十分清寒,對這約會就一字不提了。我是當面指定的代邀人,這樣一來,倒叫我十分過意不去。”亞雄笑道:“家父脾氣,博士當然知道得很清楚。他根本沒有提起過這事,不會介意的。”西門德道:“雖然如此,我和令尊的交情不錯,什麼時候回家,在令尊面前替我解釋一下。”亞雄笑道:
“絕對不必介意,我還沒有回去過,以後打算每逢禮拜六下午回家,星期一天亮進城,好像闊人一樣也來個回家度個週末呢。”西門德道:“明天是星期六,你該下鄉了,見了令尊替我問好。”於是兩人握手而別。
亞雄前幾天也看到西門德在街上經過的,坐著三人換班的轎子,斜躺在轎椅上,面色是十分自得。今天看他又是步行了,而且無精打彩,這就聯想到這位博士,時而步行,時而坐轎子,在這上面倒很可以測驗他的生活情形,不禁就想,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