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尚 人與自然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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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的清風(謖謖如勁松下風)。[32]
這是風骨的象徵。
嵇康也獲得了類似評價。山濤就說嵇康平時有如“孤松之獨立”,醉倒有如“玉山之將崩”,其他人則認為嵇康“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也就是說,李膺的風清冽強勁(謖謖),嵇康卻是慢慢吹上去的。這樣的松下風,顯然更有一種飄逸瀟灑甚至自由散漫的神韻。[33]
實際上,這也是東漢與魏晉的區別,即東漢更重道德而魏晉更重審美。而且,審美的前提是“丘壑獨存”。難怪一個人優秀漂亮,就叫“長松下當有清風”;也難怪人們對山濤的觀感有如“登山臨下”,但覺“幽然深遠”。[34]
這可真是活得漂亮。
沒錯,漂亮得就像大自然。
魏晉名士對自然界的熱愛,確實超過了前人。簡文帝那一句“覺鳥獸禽魚自來親人”,道盡了他們的心曲。他們不但以清風明月、春柳勁松來品評人物,更親自置身於大自然之中,並從中體驗到難以言表的愉悅。
比如顧愷之和王獻之。
顧愷之是畫家,王獻之是書法家,但他們最喜歡的都是會稽郡山陰縣(今浙江紹興)一帶的山山水水。顧愷之的描述是: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草木蒙籠其上,若雲興霞蔚。王獻之的說法則是:從山陰道上行,山川自相映發,使人應接不暇。若秋冬之際,尤難為懷。
兩位都是藝術家,感受當然敏銳,不過這種感受能力卻未必沒有普遍性。有一位僧人從建康回會稽路過吳中遇到下雪,事後對當時情景的描述便同樣富有詩意:郊邑還在紛紛揚揚,山林卻是一片潔白。[35]
對於這樣的文字,任何解釋都會顯得多餘。要說的僅僅是:這已經完全不同於之前《詩經》和《楚辭》對風景的描寫。在那裡,自然和自然現象只不過是人物或故事的背景。在這裡,卻是獨立和純粹的審美物件。
同樣,魏晉人眼中的自然界,也不再是孔夫子那裡的道德象徵、董仲舒那裡的政治籌碼。它跟現實生活中的人物一樣可以觀賞和品評,只不過也許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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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珣《伯遠帖》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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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