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期 旗鼓重整 18 (第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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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轉。情態之不同;大塊噓吸。氣勢之各異,暮暮與朝朝,子夜與亭午,水之浩蕩,霧之迷,草之滋蔓與黃落,木之盛衰與枯榮,寂寂與悄悄,昏昏與暝暝,以及本來無生之物,卻能聽之有聲無生之物,卻能聽之有聲:例如哈代的《還鄉》第一卷第六章寫荒原上的風聲,說到"枝。幹。果。葉,草莖。棘刺。綠蘚。青苔",都能作出聲音。又同書第五卷第六章,說,"輕微奇異的聲音,從地上的窟窿。空洞的枝梗。捲縮的枯葉,以及別的微風。蚓類和昆蟲能任意活動的孔穴裡發出來,"他的詩中所寫更多。所以這兒實為他自己的寫照。,所有這一切,從前只模模糊糊地知道一點點,現在也都有了親切細緻的認識了。
那時候早晨仍舊夠涼的,所以他們吃早飯那個大屋子裡生著火,也還不叫人覺得不需要。克里克太太總覺得安璣。克萊太文雅了,不能和他們同桌吃飯,所以老吩咐人把他的杯盤,給他擺在壁爐暖位旁邊一個帶活頁的小擱板上,因此克萊吃飯的時候,老坐在那個大張口的壁爐暖位裡。他對面有一個又高又寬的直欞窗戶,光線就從那兒射到他坐的那個角落上,同時又有一道清冷。藍色的光線,從煙囪裡射進來,所以他要念書的時候,那兒就夠亮的了。在克萊和窗戶中間,就是他們大家吃飯的桌子,他們咀嚼食物的時候,他們那些臉的側影,讓窗玻璃襯著,顯得輪廓分明。屋子的一邊,有門通到牛奶房,隔著這個門,能看見屋子裡一溜一溜的長方形鉛桶,滿滿地盛著早晨擠的牛奶。在更遠的一頭兒上,攪黃油的大桶,正在那兒旋轉,聽著咕嘰咕嘰的;使它旋轉的原動力,是一匹沒有精神的馬,一個小孩兒趕著,在屋外來回轉圈,隔著窗戶可以看見。
苔絲來了以後有好幾天,克萊老坐在那兒,聚精會神地看剛從郵局寄來的書。期刊或是樂譜,所以差不多就沒理會到飯桌上有她在那兒。她說話的時候那樣少,別的女工們說話的時候那樣多,所以在她們呶呶的談話裡,他聽不出有新的語音來,並且他對於外面的光景,又老是隻注意一般的印象,不理會細緻的地方。但是有一天,他正記一段樂譜,並且憑藉想象力,在腦子裡聽這段樂調,那時候,他就出起神兒來,那張樂譜也掉到爐床上去了。那時已經作完了早飯,坐過了開壺了,所以壁爐裡燃燒的木塊,只剩了一個火苗,在上面作垂死的舞蹈。他看著這塊木柴的火苗,覺得它的跳動,彷彿和他心裡琢磨的調子,互相應和;他又看著那兩個掛壺的掛鉤,在鉤梁底下懸著,鉤子上綴的灰網,也好象是跟著同樣的調子顫動;同時又看著那個一半空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