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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五十四招。懵然回首,突然發現七八歲的我始終盤腿坐在炕上,豎著耳朵,磕著瓜子,聽得雲山霧罩。
童年情景再次重現。後來,老太太們不給我出注意,開始聊家長裡短的時候,我要不趕著上班,也還是乖乖坐著,豎著耳朵聽,居然也不心浮氣躁了。
大媽們聊起天來,有個特點:時間跨度長,物是人非多。
有一天,大媽們聊起了養花,都說自己技術好,你一句我一句的,全體倔強起來了。後來一個大媽殺出重圍,取得了勝利:“我家陽臺上那盆綠蘿,那還是我大兒子沒了之前給我買的呢?我大兒子死了有小十年了吧,那綠蘿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呢。”
其他大媽紛紛表示:行行行,你贏了。
還有一個大媽,住我們東德小區,老伴走的早,自己一個人住,眼神兒不太好。有一天來跳舞的時候,滿臉不高興。大家問她怎麼了。她氣呼呼的說,昨天去超市買油,排隊結帳的時候,看前面的小姑娘車裡放著一堆包裝的花花綠綠的罐頭,她就問小姑娘這是什麼,小姑娘不耐煩的說,肉罐頭。她又問小姑娘怎麼一口氣買這麼多,小姑娘接著不耐煩的說,買二贈一。大媽心裡就琢磨起來了,自己一個人住,輕易不捨得燉肉,費勁扒拉燉半天,自己一頓也就吃幾塊。這小肉罐頭好,一次開一罐,吃飯也能添點兒肉腥兒味。
大媽就轉頭去貨架上拿了好幾罐。回了家,蒸了米飯,開啟罐頭,一口吃下去,覺得特別腥氣。勉強撐著吃完一罐,深覺上當受騙了,抱著剩下的罐頭就去了超市,超市裡的人一聽她的投訴就樂了,說貓罐頭是給貓吃的,人吃能不腥麼。
大媽特別委屈,講完前因後果,轉頭瞪著我:你們年輕人怎麼這麼壞?就那個小姑娘,你說你告訴我一句這是貓罐頭,不就完了麼?我是老,可我沒傻呀。
我很想嬉皮笑臉的安慰她,但想到大媽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就著貓罐頭悶頭吃著白飯的情景,心裡一酸。
最早開始跳廣場舞,接近大媽們,我是心懷雜念,把大媽當成工具,異想天開的伺機接近女神。
可日子晃到現在,大媽們不再把我當成外人,摁著我聽她們天南海北的胡侃,拽著我當免費勞力,幫她們搬搬抬抬,我都開始覺得心甘情願。有時候聽她們聊天,我會開始走神兒,想起自己東北的爸媽。
來北京以後我一直沒回去過,讓他們來他們也不肯,說是嫌路遠,其實是怕給我添麻煩。我想著他們倆,每天都是怎麼打發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