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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肩頭,她才轉過身來,安詳地站著,而他則用胳膊摟著她,把嚴厲的面孔埋進她頸窩處白皙、鬆軟的肉褶裡。他們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著。隨後他突然抬起頭,臉上的怒容消失了,安靜下來後的他面無表情地回到了教室。
開始和比爾德巴赫先生學琴後,她不再有時間和中學同學來往。海梅是她僅有的年紀相仿的朋友。他是萊夫科維茨先生的學生,在她上課的晚上會和萊夫科維茨先生一起來比爾德巴赫先生家。他們會聽兩位老師演奏,也經常一起排練室內樂——莫扎特的奏鳴曲或布洛赫注4的音樂。
神童——神童。
海梅是個神童。他和她,那個時候。
海梅四歲就開始學拉小提琴。他不需要去上學。萊夫科維茨先生的哥哥(他是個瘸子)會在下午教他幾何、歐洲歷史和法語動詞。到了十三歲,他的技巧已不比辛辛那提任何一位小提琴家差了,所有人都這麼認為。不過拉小提琴肯定要比彈鋼琴容易一些。她知道一定是這樣的。
海梅身上總有一股燈芯絨褲子的氣味,還有他吃的食物和松香的氣味。而且一半的時間裡,他手指關節周圍總是髒兮兮的,襯衫袖子邋遢地從毛衣袖口露出來。他拉琴的時候她總是看著他的手——除了關節那兒,到處都是肉呼呼的,硬硬的小肉突從剪得短短的指甲下面鼓出來。拉弓的手腕上有像嬰兒那樣明顯的肉褶。
無論是做夢還是醒著的時候,她都只能隱約記得那場演奏會的情景。直到過去了好幾個月她才意識到演奏會並不成功。確實,報紙上對海梅的讚譽比對她的要多。不過他比她矮很多。他們一起站在臺上時,他只到她肩膀那裡。這在別人眼裡就有了差別,她知道。而且與他們演奏的那首奏鳴曲也有關係,布洛特的作品。
“不行,不行,我覺得不合適。”當有人建議用布洛特的樂曲作為音樂會的結束曲目時,比爾德巴赫先生說。“那個約翰·鮑威爾注5的東西——《維多利亞奏鳴曲》。”
當時她並不明白,她跟萊夫科維茨先生和海梅一樣,想要演奏布洛特的曲子。
比爾德巴赫先生讓步了。後來,報紙上的評論文章說她缺乏演奏那種音樂的氣質,說她的演奏太單薄,缺乏感情,她覺得自己上當了。
“那個老掉牙的東西,”比爾德巴赫先生朝著她拍打著報紙,“一點也不適合你。留給海梅和那些叫維茨和斯基的人吧。”
神童。不管報紙怎麼說,他曾這麼叫過她。
為什麼那場演奏會上海梅的表現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