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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好得多?有時候在學校裡,她本應看著黑板前站著的人演算一道幾何題,這個問題卻像刀子一樣絞著她的心。躺在床上時她也會因此無法入眠,甚至在她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鋼琴上的時候仍會想到這個問題。這不僅僅是因為布洛特的曲子,以及她不是猶太人——不完全是。也不是因為海梅不需要去上學,很早就開始接受音樂訓練。那又是——?
她一度以為自己知道原因。
“就彈這首幻想曲和賦格。”一年前的某天晚上比爾德巴赫先生這麼要求她,在此之前他和萊夫科維茨先生一起閱讀了一些樂譜。
彈奏那首巴赫作品的過程中,她覺得自己發揮得非常好。透過眼角她能看到比爾德巴赫先生臉上安詳、愉悅的表情,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隨著音樂的高潮抬起,高潮成功地過去後,那隻手又滿意鬆弛地垂落下來。曲子彈完後她站起身來,嚥了口唾沫,放鬆一下像皮筋一樣纏繞在她脖子和胸口上的音樂。
“弗朗西絲——”萊夫科維茨先生很突然地說。看著她的時候,他薄薄的嘴唇向上翹著,眼睛幾乎被細巧的眼皮蓋住了,“你知道巴赫有幾個孩子嗎?”
她轉向他,有點困惑。“很多。二十幾個吧。”
“那麼——”他微笑的嘴角溫柔地印刻在他蒼白的臉上,“他就不可能那麼冷冰冰的,對吧。”
比爾德巴赫先生不高興了,他帶喉音的漂亮德國話裡冒出“神童”的“童”字。萊夫科維茨先生揚了揚眉毛。她很容易就察覺到了,不過仍然保持著茫然幼稚的表情。她並不覺得自己在欺騙誰,因為那是比爾德巴赫先生希望看到的表情。
然而這些仍然與此無關。至少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她終將長大。比爾德巴赫先生懂得這一點,萊夫科維茨先生那麼說也是無心的。
在夢裡,比爾德巴赫先生的面孔逐漸顯現,收縮到旋轉著的圓圈的中心。嘴唇在輕輕地催促著,太陽穴處跳動的血管在堅持。
不過有些時候,在她上床睡覺之前,會有一些非常清晰的記憶,比如她把襪子上的一個破洞往下拉,這樣就可以把它藏在鞋子裡面。“小蜜蜂,小蜜蜂!”他會拿來比爾德巴赫太太的針線籃,教她怎樣縫補,而不是把襪子皺成一團。
還有她初中畢業的那段時間。
“那你穿什麼?” 當她禮拜天在早餐桌上告訴他們她和同學練習邁正步走進禮堂時,比爾德巴赫太太問道。
“我表姐去年穿過的晚禮服。”
“啊——小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