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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鑲了金絲的通臂袖[,舉手投足間金芒流轉。站在院子裡指派接下來的差事,那些太監們得了令兒,潮水一樣退下去,他又獨自站了會兒,方轉身走進值房。
進門頭一眼就看見她,似乎有些意外,“你怎麼還沒走?”
月徊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忍住了,十分可惡地指了指裡間,笑著說:“您瞧啊,我替您把被臥都換了,換得乾乾淨淨的,連羅帳都換了,您覺得這色兒怎麼樣?”
然後梁遇的臉色就變啦,他怔忡了會兒,愕然轉頭看她,“誰……讓你換的?”
月徊裝得一臉純質模樣,“我就是覺得天兒暖和了,再睡藍綢的被面不好看,這才給您換的啊。”說罷哦了聲,抽出身後四隻鞋墊來,“您別怕,床上的東西丟不了,我給您收著呢。”
梁遇的臉終於綠了,平時那麼威風八面的梁掌印,這會兒像淋了雨的蛤蟆,眨眨眼,再眨眨眼,月徊喲了聲,“您眼睛裡進水了?”
他實在是沒想到,藏在褥子底下都能被她掏出來,這人是屬狗的麼?那四隻鞋墊就像明晃晃的罪證,讓他覺得羞慚,讓他感到狼狽。當初意氣用事把鞋墊留下了,受用過,消了氣,人也漸次冷靜下來。他曾不止一次盯著炭盆想,要不要把鞋墊子扔進去,扔進去便一了百了了,可惜到最後也沒能狠得下心。
既然捨不得銷燬,就得小心翼翼藏匿,誰知還是被她翻出來。早知如此應該關進匣子裡,落上鎖再扔了鑰匙,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可惜避無可避,他只得想辦法留住尊嚴。臉頰到耳根子這一線滾燙,他有些氣短,依舊得裝得從容,正色道:“我早說過,你的繡工太差,這麼醜的鞋墊送不出手,所以命人上巾帽局取了上好的鞋墊送給小四。至於這兩雙,總是你的一片心意,還給你怕傷你體面,只好暫且存在我這兒。哥哥能為你做的不多,這些不過是細枝末節,你也不必太過感激我,畢竟你我是至親手足麼,為你百樣周全,都是應該的。”
月徊被他說得發懵,心道難道是自己誤會了,錯怪了他麼?
低頭看看,這鞋墊的花型確實不好看,針腳疏朗,足尖還有點歪,送出去真怕嚇著小四。也罷,沒送就沒送吧,不過口頭上還是得呲打他兩句,“哥哥您往後別這麼盡心為我了,悄悄留下我送給別人的東西,要不是咱們從一個娘肚子裡來,我會以為您偷著喜歡我呢。”
又是扎人心窩的口沒遮攔,可她扎得對,扎得他不得不去反省,是不是自己做的過於明顯,已經讓她察覺出不正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