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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麼樣?可以高歌一曲了吧!”理查叫道,“如果還覺得不好意思唱的話,我背過身子好了,不過可要盡情地縱聲大唱喲!”
理查總算滿足了。我無可奈何地仰起首,向塗滿彩霞的西天唱了一曲節奏極富變化的歌謠。唱完時,理查嘴唇噏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旋即改變主意,默默朝著山對面。遠山那邊傳來回聲,幽微地、緩緩地,宛如起伏的波浪,那種聲響像是牧羊人或旅人的招呼聲,我倆一直愉悅地聽著。兩人並肩佇立,凝神傾聽之際,我全身倏起一種激動的顫抖。這是我第一次和朋友比肩站立,我深深感到我們彷彿在凝視那如飄浮的彩霞一般的人生美麗的遠景。黃昏的湖面上水光瀲灩,色彩柔和優美。遠山霧靄瀰漫,灰濛濛一片,偶爾露出阿爾卑斯山脈的兩三座山巒。
“那邊就是我的故鄉,”我用手指道,“正中聳立的是赤色崖壁,右邊是吉斯霍恩,左邊的盡頭處是圓形的聖納爾帕斯特克山。我第一次站在那山巔,是在10歲又3星期的那一天。”
我再凝神細看,想看出南邊的連綿山峰是哪個山嶺。理查在旁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我沒聽清。
“你方才說什麼?”我問道。
“我說呀!我知道你是搞哪一種藝術的人了。”
“是什麼?”
“你是詩人!”
我耳根飛紅,微有慍意,同時,也為他的一語道中而深感驚奇。
“不,”我叫道,“我才不是詩人,不錯,以前在學校時也曾塗塗寫寫的,不過,近來一直都沒動過筆。”
“能不能讓我看看?”
“全部付之一炬了,就是還存著,也不好意思讓你看。”
“一定是現代詩吧!你恐怕有尼采的風格。”
“什麼風格?”
“鼎鼎大名的尼采呀!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沒有必要知道他的道理吧!”
理查似乎因我不認識尼采,而顯得揚揚得意。我惱羞成怒之餘,立刻還以顏色,反問他曾渡幾次的冰河,他答說一次也不曾,於是我也擺出他剛才的那種發愕的神色。他若有所悟,便把手放在我的手腕上,滿臉誠摯地說道:“你太善感了,善感得令人羨慕。你自己不知道,目前世上這種人已非常難得。我想,過一兩年後,你不但會知道尼采,還可知道其他許許多多的文學家或思想家,並且比我們這般人還詳盡。總之,你腦筋好又縝密細緻,前途大有可為。不過,我還是喜歡現在的你,不知道尼采,也不認識華格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