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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爐的火也還沒滅。她在樓下待了不過一分鐘,就上了樓,進了自己的臥室,他們的行李,起先已經搬到那個屋子裡了。她在床沿兒上坐下,茫然地四外看了一眼,跟著就動手脫衣服。她把蠟燭挪近床前的時候,燭光射到白布帳子的頂兒上;只見有些東西掛在帳子頂兒下面,她舉著蠟燭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叢寄生草。她立刻就明白了,這一定是安璣乾的事兒。因為原先收拾行李的時候,有一個包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打包兒的時候和攜帶的時候,都頂麻煩的;克萊沒告訴她是什麼,只說到時候就知道了;那個包裹的秘密現在才揭穿了。那原是先前克萊心裡快活。感情熱烈的時候,把它掛在那兒的。現在這一叢寄生草,看著有多呆傻,有多討厭,有多不順眼呢!
苔絲現在覺得,想讓克萊回心轉意,好象萬難辦到,因此再沒有什麼可怕的,也差不多再沒有什麼可盼的了,所以就無情無緒地躺下了。愁人絕望的時候,就是睡神來臨的機會。一個人心情比較快活的時候,往往不容易睡得著,而在現在這種心情中,卻反倒容易入睡。所以過了不到幾分鐘,孤獨的苔絲,就在那個微香細生。寂靜無聲的屋子裡,忘記了一切了;這個屋子,也許就是她的祖先曾經用作新房的呢。
那天夜裡,到了後來,克萊也轉身順著原路,回到了寓所。他輕輕地走進了起坐間,找到了一個亮兒;他帶著考慮好了辦法的態度,在那個舊馬鬃沙發馬鬃沙發:沙發之上罩以馬鬃編的網子,叫做馬鬃沙發,這種網子,也有罩在椅子上的。上,放開了他那幾床爐前地毯,鋪成了一個臨時小床鋪。還沒躺下以前,他先光著腳,跑到樓上,在她的臥房門口,靜靜地聽了一會兒。他聽她喘的氣非常勻和,就知道她已經睡熟了。
"謝謝上帝!"他嘟噥著說,但是他一想,不覺一陣辛酸,心疼如刺,因為他覺得,她如今是把一身重負,都移到了他的肩頭上了,她自己倒毫無牽掛,安然睡去。這種想法,差不多是對的,不過不完全是對的。
他轉身要下樓了,卻又遊移不定,重新向她的屋門那兒回過頭去。他這一轉身,就看見了德伯家那兩位夫人裡的一位,這位夫人的畫像,正鑲在苔絲臥室的門口上面。在燭光下看來,這個畫像不止讓人看著不痛快而已。他當時看著,好象這個女人臉上,隱含著一股報仇雪恨的凶氣,好象她心裡憋著一肚子仇恨男子的心思。畫像上那種查理時代的長袍,低頸露胸,正和苔絲那件叫他把上部掖起。好露出項圈來的衣服,同一式樣;因此他又重新感覺到,苔絲和這個女人,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