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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成,他已經荒廢了好些寶貴的光陰了;他有一個認識的人,正在殖民地上作莊稼而家道興旺。生活優裕起來。因此,安璣想,這也許是他走上正當方向的途徑。不錯,作莊稼,在殖民地,在美國,或者在本國,反正不管在哪兒,透過用心學習的學徒時期,把種莊稼的各種本事都完全學會了,然後作起莊稼來,這種職業,大概一定可以使他獨立,同時還不至於犧牲了他看得比豐衣足食還貴重的東西,求知的自由。
因此,我們就看見了安璣。克萊,在他二十六歲那年上,來到了塔布籬,作了學習養牛的學徒,同時,因為附近一帶,沒有房子可以作他的舒服寓所,所以他就住在老闆家裡,跟著老闆一塊兒吃飯。
他住的那個屋子,是一個很大的閣樓,和整個的牛奶房同樣地長。只有從乾酪房裡一個樓梯可以上去,它已經空閒多年。無人居住,這回他來了,才把它選作了他的隱身之所。克萊一個人住在那兒,有的是地方;晚上全廠的人都安息下了,還往往聽見他在那兒來回溜達。屋子的一頭,用帳幔隔斷出一部分來,裡面就是他的床鋪,外面那一部分,佈置成一個簡單樸素的起坐間。
他剛來的時候,完全在樓上待著,成天價看書,再不就彈彈豎琴;那個豎琴,是有一次鋪子裡甩賣的時候他買來的;有時候發起牢騷來,他就說,將來也許有那麼一天,他得在街上彈琴要飯吃。但是不久,他卻更願意觀察人性,而在樓下那個飯廳兼廚房裡,和老闆。老闆娘。男工。女工們一塊兒吃飯了,這些人合起來,是很生動活潑的一夥;因為在廠裡住宿的人雖然有限,在廠裡和老闆一家一同吃飯的人卻有好幾個。克萊在這兒住的越久,他討厭那些夥伴的心就越減少,願意和他們在一起的心就越增加。
他近來真正喜歡和他們一同相處了,這是他沒想得到的情況。他在這兒住了幾天以後,他想象中那種習俗所稱的莊稼人,報紙上。新聞界所說的那種以所謂可憐的鄉下老實兒何冀何冀,原文Hodge,英國地道的農田工人之意,其字本為英國人名Roger之暱稱。哈代曾於一八八三年七月在郎曼雜誌上發表過討論同樣農民問題的文章,叫作《多塞特郡勞工》。他老是何冀的擁護者。他的短篇小說《晚餐候歸人》第三部分,談到同樣問題。為典型的莊稼人,就消失泯滅,無影無蹤了。和他們一接近,就看不到什麼何冀了。起初的時候,固然不錯,克萊在智力悟性方面,還剛剛脫離一個和他們完全相反的社會,來到這兒,和他們耳鬢廝磨,誠然覺得他們有些特別。他覺得和一個牛奶廠裡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