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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套房子就在清華南路旁邊的一所家屬院內,夾在兩所高校之間,六十多平,環境清靜,鄰居基本上都是北京大學的教職人員。事實上李白以前就來過一次,是二零零五年,夏天最熱的那一會兒,他去了楊剪的畢業典禮,進到宏偉的邱德拔體育館,跟眾多家長站在一起他梗著脖子,在黑壓壓的上萬人裡找楊剪的身影,在一團團方陣接二連三的高聲唸誦中,等楊剪學院的口號。
期間還有一個面善的中年女人拍肩提醒,同學你學士服呢,學生區域在那邊可別找錯,實在是太熱情了,嚇得李白轉身就走。後來典禮結束了,那些團起的方陣漸漸化開,人們各找各的親朋,繼續擁抱合影,李白也徑直朝物院的方向摸索。
那裡還聚著一小撮人沒散,邊緣是幾個楊剪的同班同學,李白很眼熟。這個班裡,甚至在這個學院裡中,早就有好多人認識他,帶著點戲謔的意味,他們叫他“小朋友”“老弟”“楊剪他弟”,但怎麼叫李白也不應,只是四處扭頭張望,一聽到背後那聲“小白”,他就跟草原上的羚羊一樣靈敏,轉身一溜煙跑了過去。
楊剪和幾個哥們站在一塊,正在打電話,方才看李白越走越遠,他就捂住手機叫了一聲。李白把新開的藥塞進他包裡,挨在他身旁乖乖地等,聽他重感冒的鼻音,玩他學士帽一角垂下的穗子。這情形被旁邊拿佳能相機的公子哥連拍了好幾張,李白就躲在楊剪肩後,陰森森地瞪他。
“好了,”楊剪放下手機,“李老師說能來。”
公子哥把卡片機掛在腕子上,拍手大叫:“剪哥牛逼!”
其他同學們也都是很開心的樣子。
散夥飯請來了一個人緣極好的老師,那就成了謝師宴,班裡烏央一大幫人都想跟系裡公認最棒的專業課教授喝兩杯,包廂都坐不下,那家屬當然不會在邀請範圍內。但李白偷偷跟了過去,是西苑那邊一個挺火爆的川菜館,他在前臺透過描述楊剪的長相問到了房號,真走到跟前了卻又莫名發憷。貼門聽了半天,名校學生高談闊論起來總像辯論,甚至打仗,李白卻只能偶爾在其中聽到一點楊剪的聲音,很零散,那人今天蔫蔫的,好像不怎麼說話,也不愛搶風頭。
身後忽然一熱,是服務員端著沸騰的水煮魚要進屋上菜,他趕緊把門給人讓開,然後落荒而逃,一直跑到店門外,在街邊銀杏樹下蹲著,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只知道要是方才在門縫裡和楊剪四目相對,自己恐怕會很想死——他逃跑前看到楊剪了,確切地說,是楊剪的肩膀。那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