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身上錢夠嗎?”楊剪不躲,煙也抽得很慢。
“那還是夠的,我把大頭都藏在屋裡不帶出來,怕被人搶了。”李白脫口而出,說完有些後悔,他還真想聽聽要是說自己不夠,楊剪會作何反應。
但他沒有。楊剪果然不說話了。
又過了大約十分鐘,公交即將靠站時,李白又道:“我也想抽。”
楊剪沒說什麼,兩指夾著那小半截香菸,把李白拽到身前,背朝著自己。他是左撇子,因此李白的左半邊身子就被他的手臂環住了,煙氣從背後飄到面前,帶著薄繭的手指也擦過李白的耳朵,涼涼的,讓他下意思想把耳垂縮起來。但他當然沒有這種特異功能,只是縮了縮脖子,等他再把脖子伸直,把腦袋捱過去,張著嘴想咬那煙尾,唇峰都碰上小指了,楊剪又忽地把手抬高。
“小孩兒抽什麼煙,”他輕輕搡了李白一把,“行了,回去吧。”
李白吃了癟,也有點來氣,爬一級臺階就回一次頭。當他投了幣,扶住車頭的橫杆站穩,氣已經消了,公交也關門啟動。他再轉臉去看,楊剪已經走了,從站臺穿過一條雪泥髒亂的窄馬路,走上一條寬闊流麗的大街。街上只有他一個,公交往同方向開,經過他的腳印。
還想去北大宿舍參觀一下呢,還想問問能不能週末帶我去天安門,李白心中默唸,從背後看著楊剪,又超過去從正面看,向日葵似的轉著腦袋,把一天在兩分鐘內過完,看著他從放大到縮小。但現在看來那都不是多麼現實的事。
但至少我們都活著,有點難地活著。人縮成小點,再也看不見的時候,李白閉上了眼。
來北京前,李白身上帶著這些年攢的全部積蓄——兩千塊錢,目前只花了很小一部分,但只有花銷沒有收入,房租路費伙食費幾塊接著幾塊地扣,好比眼睜睜看著一塊又香又甜的大蛋糕被螞蟻啃食,總歸讓人焦慮。這天過後,李白沒再往中關村亂晃,秉持著尋找楊剪時那種鍥而不捨的精神,他開始在理髮店之間掃蕩。
北京人在這方面似乎不比南京人重視,李白以自己租的單間為中心,一圈一圈地找,沒有如預想中碰上遍地都是時尚美髮鋪的狀況,看來當初同事跟說北方人不愛捯飭也不是危言聳聽。更倒黴的是,李白又練了幾年的技術,碰壁次數卻遠比在南京初來乍到時遇上的多。手藝過關要價還低,遭拒的主要原因就是年齡,最可氣是有一家都把他收了,也讓他安安生生地幹了三天活,老闆突然給他結了一百塊,說最近嚴打,實在不敢再僱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