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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老闆自己也要放假回老家了,要他自己過個好年。
李白覺得自己像棵剛紮根就被拔起來的菜。
他也完全明白過來,這裡的規則也和他以前學會的不同。沒有人因為年紀小欺負他了,但也沒有人因為年紀小要他了。
這是臘八節當天,李白又冷又餓地回到家,躺在硬板床上,蓋著被子又蓋了一層棉襖,捏著那張百元大鈔入神地盯。沮喪了一會兒,他就爬起來給自己煮粥,放了很多白糖,喝得人舌根發麻,石景山不行,他決定年後去大興碰碰運氣。
那邊還是郊區,對未成年勞務管得應該沒有城裡那麼嚴。
很快他就睡著了,一放鬆下來,他就睡了將近兩天。後來天還沒亮,他是被凍醒的,睜開眼睛一看,出租屋東南角的天花板居然塌了一大塊,大概佔整間屋子四分之一的面積,渣土和碎片掉進房子,黑洞洞的天空就在上方,冷風也直接往裡面灌,房頂的雪順勢落下,也有堆積在邊緣的,已經化了不少,不停地往下滴答。
縱使是得過且過如李白,也覺得有點驚嚇,他把自己的行李搶救回來,擦乾淨髒汙,開啟小暖爐烘乾,等到天亮之後,八點半,差不多都該起床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給房東打電話。
房東倒沒要他賠,還跟他說不好意思,說自己不在北京,給他聯絡了工人來修。
李白等了三天也沒等到什麼工人。
他自己去找人,要麼是太貴,要麼是已經放假了。
幸好床不在空洞下面,就是冷了一點,李白還不至於太落魄。白天無聊,他就會走到商場,也不買什麼,只是想聽裡面放的王菲的歌。只是又過了幾天,離除夕越發地近了,李白還得了重感冒,半夜發起燒來,第二天爬起來把自己裹得像個蘿蔔,沒有醫保去醫院開藥,他隨便找了家沿街小藥店,錢包仍然元氣大傷,他突然很委屈,意識到自己的淒涼。
他買了瓶礦泉水,但心裡是很想喝溫開水的,一邊吞藥片一邊掉眼淚,他還灌了一肚子冷風撐得邊走邊噎。先前怕有人從洞裡鑽進去偷東西,他把值錢東西都帶在身上,其實也就是那個裝鈔票的牛皮紙信封和一個栓了鑰匙的懷錶,就這麼帶著全部家當,走到了車站。
淚眼模糊地照著站牌看了一會兒,方向是紅色,字是松綠,北京的地名都奇形怪狀,有些不認識的字,但李白認識那四個字,北大東門,看準線路,他爬上那輛朝北的公車。
要想找到楊剪,李白唯一知道的就是物理樓和學五食堂。他覺得前者更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