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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他一幅殘軀苟活在這冷雨裡,逼他看清什麼叫無可奈何,再任由孤悔氾濫成災。
這算什麼事。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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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撐著身子坐起來,見六殿下抱著那白衣公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方才還身在暖燭燈光裡的白衣公子,此刻身染泥沙,血沾雪衣,手臂垂著輕晃。
像一塊死去的美玉。
張玉莊目光失去了焦點,靠著雙腳把他帶到了這個小宮侍面前。
他看了半晌,才慢慢從回憶中想起這個小宮侍是誰。
他記起這是和寧恙故人亭相遇之前,自己幫忙解圍的小宮侍。
他記起他叫阿福。
他記起自己曾給阿福令牌叫他去治腳。
他記起當時自己在荷塘裡瞧見寧恙時有多麼欣喜無措,甚至以為這是因為他之前行善積了德,叫老天把寧恙送了過來。
那是他這些沉悶,潮溼的生命裡,難得鮮明的一天。
所以他記得。
所以他也想得出,為什麼這個叫阿福的小宮侍可以站在侍衛面前,無所阻礙地把東西遞給寧恙。
因為他有自己的令牌。
那是他,行善積德給出去的令牌,如今這令牌害死了寧恙。
也為此,某種情緒捏緊他胸口裡那顆心,痛楚無邊裡,還不知足地將他凌遲一萬次。
張玉莊站在那裡,身形挺直得幾乎僵硬,髮髻鬆散,黑髮凌亂地貼在臉側。
他眨了眨眼,依舊散不掉眼裡的空洞和絕望。
於是他又麻木地偏了偏頭,湊到寧恙胸口前聽了會,再次確定他不會活過來了。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只好站著再等等,像是高塔瀕臨傾倒,平平靜靜地任由內裡支離破碎。
於是他開始讓目光遊晃,隨即注意到跪在身前抖抖瑟瑟的阿福。
張玉莊視線緩緩聚焦,這才想起來身前還有個人。
“你在這做什麼?”
阿福額頭貼著泥濘地面,告饒之話如同洪水決堤:“殿下……殿下明鑑,小人,小人是被逼的!”
“是皇后娘娘,是她逼迫小人的!她……說若我不能將這樣東西送到,就要殺了我在宮外的家人,我,小人,小人的家人是無辜的啊。”
阿福討好地抬起頭:“小人……小人不敢違抗啊。”
他把身上所有力氣都拿來求饒,可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