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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著眼睛,歪著腦袋看著嚴鴿,那神情好像是在打量天外來客。
“局長大人,都啥年月了?還搞這些痛說革命家史的說教,你不覺得可笑嗎?同樣的話,那個時候說出來很崇高,現在說就很滑稽。就比方你剛才帶我到看守所現身說法,可偏偏裡邊關的是自己的警察——我現在不能保證卓越是冤枉的,但我敢斷定,拘捕他的原因之一是打黑。按我的話講,這叫活該!誰叫你胡踢亂咬?誰叫你向他們宣戰?就你這個頭兒,還沒等你舉槍,早成人家的迴圈靶了。我倒認為看守所這個地方對他挺合適,是個最安全的地方,最起碼不至於中槍倒地,大家也會相安無事。”
“卓越的問題你早就知道,還是和你有關?!”嚴鴿很犀利的目光觀察著曲江河,因為她想起了那封舉報信。
“你去問他嘛,他會告訴你的,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曲江河說著竟來了氣,彷彿那小個子就站在眼前,“你說你充啥英雄好漢?比你老資格的孫加強怎麼樣?下野了;比你塊頭大的鄭周怎麼樣?截癱了;比你精明狡猾十倍的曲江河又能怎麼樣?成了混蛋一個了。你整個一個傻屄青年,不抓你抓誰?你打黑社會,那黨委政府的面子何在?鶯歌燕舞的政績工程何在?給金島抹黑的人不抓,天理不容啊!”
嚴鴿聽出曲江河的話裡有話,而且在含沙射影,便就勢激了他一句道:“我真不知道,當年那個為正義拍桌子瞪眼睛的曲江河上哪裡去了?難道他的良心真叫狗給叼走了不成?!”
“那個人早死啦。”曲江河淡淡一笑說,“沒聽說過吧,有人說,不怕黑社會,就怕社會黑,打黑就是打內部。因為黑的白的攪在一起,沒等你下手,早叫人家翹了。不錯,我的嚴局長,你會說警察的職責是維護法律。可我問你,可誰又來保護警察呢?警察是社會的防彈背心,當背心被洞穿的時候,誰又來修復它呢?你有這個能力嗎?嚴鴿同志!”
曲江河顯得有些疲憊了,他坐下來。嚴鴿也緊挨他坐下。
“說句心裡話,嚴鴿,我累了,苦幹了二十多年我不想再鬥下去了。不是說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嗎?我現在只能盡孝了,做一個床前的孝子,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辭去職務,提前退休,既可以到私人調查公司做個幹探,又可以搞些犯罪學的研究。就此安身立命吧。”
嚴鴿沒有想到曲江河如此消沉,她在盡力剋制自己,想再做最後的努力。這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他們默默地坐著,望著金島一碧如洗的夜空,蒼穹裡鑲嵌著千萬顆珍珠般燦爛的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