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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聲就是刻意為之,趁著他情緒上頭的時候提出這件事來,吃定了他會答應。
說草率也不算草率,江聲不是第一次提這件事,他去對方家裡蹭吃蹭睡的次數多了,也難免動過這樣得隴望蜀的心——只是聯考在即,他還要把練習用的畫具搬去那裡,東西瑣碎又經不起磕碰,不是一項小工程。
江聲聽了他的顧慮,點點頭:“問題也不大,正好今天週日我爸在家,讓他開車幫忙運一趟就行了,不過你養父母那邊……”
陳裡予擺擺手,貓似的在他懷裡翻過身,整張臉埋進他衣服裡,毫無剛見面時候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優雅得體——聲音就這麼悶悶地傳出來,聽不出喜怒,淡淡的,倒像陳述事實:“他們巴不得我搬走。”
他說的是實話,養母懷胎不穩,三不五時要往醫院跑,便總疑心他獨自在家會幹出什麼偷雞摸狗的壞事來,每次出門前都要將房門挨個鎖上,勞神費力的,對他的怨氣也逐漸大起來,除去抱怨沒有幾句好話,偶爾交談也總不歡而散,就差把想趕他走的念頭寫在臉上了。
江聲默默地聽著他控訴,聽他用那樣波瀾不驚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來,便覺得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把,又像什麼不聽話的小動物,張著尖利的爪子在他心頭抓撓——他突然意識到,其實陳裡予的處境並沒有改善,也沒有因為同他交往就像在他面前表現出的這樣變得輕鬆鮮活、毫無顧慮一般……
只是在一起,這麼照顧他哄著他似乎還遠遠不夠,如果真的想讓陳裡予好起來,至少要帶他離開這裡,離開過往創傷的陰霾和寄養家庭的控制。
總會慢慢好起來的,至少先帶他搬出來住——江聲暗自想著,不自覺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些,在心底裡嘆了口氣。
當晚,陳裡予提前回家,花了兩個小時整理出要帶走的畫具和衣物,像第一次搬進這個家的時候一樣,裝滿兩個足有他大半個人高的行李箱,出了門。
不同的是這次有人在門口接他,會接過他沉重的箱子替他拉一路,放進車後備箱裡,同他一起前往另一個他還不盡熟悉卻足夠溫暖的、真正稱得上“家”的地方。
江聲父母很歡迎他的到來,提前收拾了客房做了夜宵,知道他睡眠不好,還在房間裡添了一層遮光簾,又依照他的喜好換了暖色的夜燈。
這樣過分周全的好意其實讓他有些惶恐,像流浪慣了的棄貓乍一被人收養,放進精心準備的貓窩裡好吃好喝招待,反倒在缺失的安全感下奓了毛——大概是察覺到他心有不安,江聲還趁